歐陽離晴沉默的轉(zhuǎn)過了頭,任眼淚肆意的流淌,顯然是沒有聽進林傾暖的話。
見歐陽離晴并不理會她的勸說,林傾暖輕嘆一聲,示意菱歌與她一起,將歐陽離若攙扶到了馬車里。
乍然遭遇這一切,任誰一時也想不通,還是給她些時間吧。
歐陽離晴神情麻木,任由林傾暖和菱歌將她扶著,再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是眼睛里不住的淌著淚。
上了馬車,林傾暖讓歐陽離晴斜靠在軟枕上,又拿過車里的薄被為她蓋上。
菱歌自覺的出去趕起了馬車。
因歐陽離晴不久前遭受過折磨,又落了水,身子羸弱,菱歌也不敢趕的太快。
行了一段路,林傾暖瞧著歐陽離晴漸漸止住了眼淚,卻依舊是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只得默默嘆口氣,自覺的不去打擾她。
她抬起車簾望了望,天色已然不早,看來今日是無法趕到江城了。
瞧著自己和歐陽離晴身上濕噠噠的衣衫,林傾暖瞬間便皺起了眉頭。
她倒沒事,只是再這樣下去,歐陽離晴的身子恐怕會受不住。
“菱歌,前面是落霞山,我們在那兒過夜!
菱歌應(yīng)了一聲,便趕著馬車駛離官道,向落霞山里而去。
一進山里,頓覺天色愈發(fā)暗沉,高大的山體遮住了光線,讓人瞧不清里面的情況。
林傾暖不奢望會有什么山洞一類,即便是有,想來大半也是野獸的洞穴。
但她不確定秦姨娘是不是還留有后手,所以不敢在官道附近駐扎,畢竟菱歌和歐陽離晴,并無防身的能力。
有時候,人比野獸更可怕。
馬車行到一片平地前,林傾暖匆匆換了衣衫,又找出了一套,為歐陽離晴也換上,就和菱歌扶著歐陽離晴下了馬車。
“菱歌,你和離晴在這里呆著,我去拾些柴火。”林傾暖挽了袖子,開口吩咐。
菱歌臉上劃過一絲緊張,“小姐,這里不會有野獸吧?”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在野外過夜。
林傾暖瞧著平日里素來穩(wěn)妥的菱歌一幅害怕的模樣,極淺的笑了笑,緩緩?fù)鲁鲆粋字,“有!”
野外怎么可能沒有野獸,雖然是在官道附近,但畢竟也是山里。
當然,林傾暖選的這一處,草木生的并不太多,還算空曠。
菱歌一聽,頓時愈發(fā)緊張,慌張的四下望了望。
“我不會走遠,野獸怕火,生了火,它們便不敢攻擊我們了!”林傾暖眸中劃過一抹笑意,出言寬慰。
“那奴婢和小姐一起去吧,互相也有個照應(yīng)!绷飧璨环判牧謨A暖一個人去,壯著膽子起身。
雖然害怕,可她不能讓小姐一個人涉險。
林傾暖欣慰的笑了笑,“不必,離晴身子弱,你留下來照顧她!
歐陽離晴聽了,呆滯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苦笑,“不用管我,你們自去便好。”
林傾暖當然不會放任她一個人留下,她這個樣子,若是再去尋死怎么辦?
菱歌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只得遵從了小姐的命令,留了下來。
林傾暖轉(zhuǎn)身往山里深處走去,邊走邊撿著地上的干柴。
好在現(xiàn)在已入秋,不多時,她便撿了足夠多。
想著幾人還沒有吃飯,馬車里的干糧也不剩多少,她便又尋摸著,打些野味回來。
林傾暖離開后,菱歌緊張兮兮的靠在歐陽離晴身邊,一雙眼珠子不停的掃向四周,生怕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東西。
歐陽離晴感覺到菱歌的身體微微發(fā)抖,默然開口,“沒什么可怕的!
她一心求死,自然理解不了菱歌此刻的恐懼。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周圍灰蒙蒙的,讓人不自覺便聯(lián)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小姐怎么還不回來,不會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菱歌心底的害怕漸漸被擔憂取代,都已經(jīng)半個時辰了。
她越來越心焦,忍不住挪動了下身子。
剛要起來,眼神卻驀的定在了一處,再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