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因?yàn)槲葑永锩南愕木壒剩艜@般與他親近。
等她清醒了,又會遠(yuǎn)遠(yuǎn)的躲開他。
雖然心慕于她,可他不能趁人之危,況且,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景,也不適合。
他不想傷害她,也不愿她恨他。
低沉的聲音響起,讓林傾暖迷蒙的意識微微回轉(zhuǎn)。
“云頊——”她低低喚他,含著無限情思。
云頊被她溫軟的聲音所激,神情愈發(fā)柔和,“我們先離開這里!”
話畢,一手?jǐn)堉募绨颍皇执┻^她的腿彎,將她抱起,便要開門出去。
“云頊!”林傾暖連忙制止,抬眸看了眼屋子某處,“我們從窗戶離開!
此刻她已漸漸回神,想到當(dāng)下所處的境地,又想想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不由羞紅了臉,暗罵自己糊涂。
媚香效果強(qiáng)烈,乍一見到云頊,多年的愧疚與心疼,更讓她不免失了分寸,差點(diǎn)忘了自己要干的正事。
云頊低頭看她一眼,見她神色已恢復(fù)正常,略略放下心來,淡淡點(diǎn)頭,帶著她自窗戶躍了出去。
而床上的兩人,對外面的一切渾然不知。
云頊抱著林傾暖,幾個起落,遠(yuǎn)離那間屋子,在一處拐角處停下。
甫一落地,林傾暖便自他懷里跳下,正色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自初見云頊的喜悅中清醒,她開始思考起今日的事情。
云頊的出現(xiàn),更加驗(yàn)證了林傾城當(dāng)年的話,前世,是她誤會了他。
錦玉在場,很明顯,這是林傾城布的局,只不知云璃是否參與。
林傾暖冷冷一笑,不管他是否參與,這筆賬,她都會算在他們倆身上。
前世她醒得晚,正好趕上了云頊的出現(xiàn),所以,她誤會他要?dú)ё约旱那灏祝偌由虾髞硭那笕,以及云璃和林傾城的挑撥,她便深信,云頊?zhǔn)菫榱说玫綄巼拓┫喔闹С,才會設(shè)計(jì)奪她清白,從而好名正言順的娶她。
重活一世,她終于看清事情的真相,愈發(fā)恨自己前世的糊涂。
當(dāng)日她雖然衣衫凌亂,守宮砂卻還在,清白并未毀去,云頊素知她性子倔強(qiáng),若是想要強(qiáng)娶她,又何不將這罪名坐實(shí),豈不把握更大?
要知道,若沒有林傾城和云璃的極力勸說,她也未必會選擇嫁給云頊做云璃的內(nèi)線。
再者,她與他成親數(shù)載,他卻恪守君子之禮,尊重她的意愿,一直沒有強(qiáng)迫她,如此謙謙君子,又怎么會行那下作之事?
更何況,當(dāng)日的事情,不僅是她,連帶著他原本良好的聲譽(yù),也毀了一半。
皇上欽定的太子,卻設(shè)計(jì)陷害大臣之女,毀了人家清白,這樣的人,又怎配繼承大統(tǒng)?
所以,當(dāng)時不管是民間,還是朝中,對云頊都頗有微詞,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他太子之位的動搖。
他若是真想得到她,又何必選在這賞花宴之上,做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
而外祖寧國公一府,原本便是忠于皇室的,自然也支持皇室所立的太子,又何須籠絡(luò),反倒是,外祖父后來即便是為了她,也不愿做那亂臣賊子之事,不得不遠(yuǎn)離了朝廷,選擇中立。
只可惜,這一切,前世的她,都看不明白,只將一腔怒火發(fā)泄到了云頊的身上,害得他不僅失去了皇位,還死的那般慘烈。
今生,她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不會讓寧國公府遭難,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分毫。
所以,她要弄清楚,云頊怎么會到了這里?
懷里的溫暖忽然離去,云頊竟有些悵然若失。
見她眉目恢復(fù)往日清冷,再沒有了剛才的親近與依賴,不由微微苦笑。
自己猜的果然不錯,剛才的一切,都是因?yàn)樗辛嗣南悴艜绱耍駝t以她對他的厭惡程度,又怎么會與他那般......
看來,終究還是自己妄想了。
林傾暖見他眉目似乎不郁,心下微微不解,卻還是軟著聲音問道,“云頊,你為何會出現(xiàn)?”
沒有懷疑,只有簡單的詢問。
若是她所猜沒錯,馬上,林傾城馬上便會帶人去那屋子。
她的目的只是自己,還是有云頊?
她必須先弄清楚這一切。
“偶然路過,覺得不對,進(jìn)來看看!”云頊瞧了她半響,終是淡淡解釋。
其實(shí)是瞧見她被丫鬟扶著進(jìn)了這個屋子,有些不放心,所以才進(jìn)來的。
他不愿她有任何負(fù)擔(dān)!
“只是如此?沒有人誑你來?”林傾暖再次追問。
云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底的寒意淡了少許,微微點(diǎn)頭。
林傾暖如釋重負(fù)的笑了,看來,這個計(jì)謀,僅僅是針對她,他們現(xiàn)在的目的,還沒有要和云頊正面為敵的意思。
想來,前世云頊的出現(xiàn),不在云璃和林傾城的計(jì)劃之內(nèi),所以他們不得不臨時改了計(jì)劃,更是不遺余力的挑撥起她和云頊的關(guān)系。
她眸光微軟,染上幾分暖色,柔聲解釋,“是林傾城要害我,想要找人毀了我的清白,我這才反擊的!”
頓了頓,怕他有所誤會,她又補(bǔ)充,“我擔(dān)心她也將你算計(jì)在內(nèi),這才再三確認(rèn),如今,她只是針對我,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云頊俊眉微挑,“就這么不愿和我牽扯?”
他心中惱怒,既惱怒害她的那些人,也惱怒她將界限劃的這般清晰。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傾暖臉色一白,不明白他為何會誤會,可轉(zhuǎn)念一想,前世這個事情發(fā)生之前,她都是一副唯恐避他不及的樣子,兩人根本沒有什么交集,更遑論她如今的心思,他根本不知道。
雖然她一直不明白,他怎么會喜歡上自己,明明,他們連三句話都不曾說過。
若說一見鐘情,云頊又不像那種沖動之人。
“云頊,”她眼眸認(rèn)真,對上他冷淡的眉眼,淺淺一笑。
“我沒有與你劃清界限,也不是和你見外,但你是太子,不能牽扯到這些陰謀之中,這對你不好!”
她不能說太多,現(xiàn)在她與他才剛剛相識,即便是知道他的心思,她也不能表露太多,否則,他愈發(fā)不信她了。
畢竟,之前一個對他毫無感覺之人,怎么會忽然轉(zhuǎn)了性子,親近起他來。
她敢說,即便是她現(xiàn)在向他表露心意,他也不會相信,所以,她能做的,只是讓他置身之外,不被牽連。
林傾暖的話,成功的取悅了云頊,他眉頭漸漸舒展,眸中的冷意也消散了不少。
林傾暖見他神色回暖,低低一笑,聲音放柔,“那我先回去了,一會兒還有好戲要看!”
她不能和他同時出現(xiàn),女眷和男賓的宴席,是分開的,若是一起回去,指不定又會落了什么口舌。
云頊卻拉住了她的手臂,神情略帶不悅,“你就這般回去?”
林傾暖神色一愣!
卻見他忽然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為她攏了攏略顯凌亂的秀發(fā)。
林傾暖臉色一紅,微微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