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沉!
深夜的城郊在暮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靜寂、蒼涼。
夜風拂過草面,兩側(cè)交錯伸展出來的枝葉宛如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虎視眈眈的盯著路上孤單的一人一騎。
蘇傾暖懷著十二萬分小心,尋著記號在官道上一路疾馳。
直到,路邊的記號消失。
勒馬停下,她抬眸掃向前方重巒疊嶂的高山,屏聲靜氣聽了一會兒,然后果斷棄馬,施展輕功闖入了右邊的深山密林。
捉拿初凌渺,其實并非必須有她在場。
事實上,云頊已經(jīng)請了玉雪山的方夜孤和鬼醫(yī)前輩,以及方凌風相助,勝算很大。
但初凌渺功夫深不可測,多一個人在,總會多一分勝算。
更何況,他們的敵人并非只有初凌渺。
相較于她,那個在海江縣有過一面之緣的初凌波,以及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诘篱L,才是最為棘手的。
這也注定他們今夜同初凌渺的較量,不能將底牌全部顯露。
雖在計劃之中,但世事難料,意外總會發(fā)生。
所以直到初凌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里的那一刻,蘇傾暖的心才算是徹徹底底踏實了下來。
尤其是看到她被兩道速度極快的身影圍攻,雖還未顯敗跡,但多多少少都有些吃力的時候。
輕飄飄落在不遠處觀戰(zhàn)的二人身旁,她微喘口氣,看向其中一人,“鬼醫(yī)前輩,情況如何?”
她已是疾趕,但顯然,雙方已動手多時。
鬼醫(yī)眼睛不離戰(zhàn)局,慢悠悠捋了捋髯須,高深莫測道,“差不多,能贏吧!”
雖然時間上可能要比預計的,長一些。
蘇傾暖有些不大習慣他這般嚴肅的模樣,不過倒也沒有多想,只抿唇建議,“那不如,我們一起上,協(xié)力將她拿下?”
現(xiàn)在可不是講究什么江湖道義的時候,速戰(zhàn)速決,才是正理。
雖說這里離京城已經(jīng)很遠,又是在深山里,但拖得久了,難免不會夜長夢多。
鬼醫(yī)身形一僵,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一改之前的正經(jīng),強笑著打哈哈,“那個,不用了吧,有師兄和頊兒出馬,咱們幫著掠陣就好!
“再說了,頊兒到底年輕,這般難得的實戰(zhàn),還是讓他多得些經(jīng)驗的好!
蘇傾暖:......
她眉頭一皺,總覺得有些說不上的怪異。
更何況,比起云頊,方凌風似乎更需要實戰(zhàn)經(jīng)驗。
正待開口,卻見鬼醫(yī)夸張的扶了扶腰部,唉聲嘆氣的抱怨,“哎呦,人老了,站一會兒就覺著累,凌風啊,你扶我到那邊大石頭上歇歇去!
方凌風屈指,若無其事的咳了幾聲,然后略帶慚愧的看了眼蘇傾暖,默不作聲的托上了鬼醫(yī)的手臂。
“小丫頭。
鬼醫(yī)邊走,便向場中努嘴,“他們師徒素來默契,打起架來配合的天衣無縫,我們還是不要搗亂了!
“走,走,走!”
他熱情招呼,“這兒灰塵大,我們?nèi)ツ沁呌^戰(zhàn)!
蘇傾暖驚愕。
不是掠陣么,怎么眨眼功夫,就又變成了觀戰(zhàn)?
隱晦的掃了眼方凌風,她又重新打量起鬼醫(yī)來,“鬼醫(yī)前輩,您是受傷了吧?”
不見流血,那就是內(nèi)傷了?
連路都不能自己走,看來傷的還不輕。
鬼醫(yī)腳步一頓,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你瞧出來了?”
小丫頭眼力可以啊,他都掩藏的這么委婉了,都能被她發(fā)現(xiàn)。
蘇傾暖無奈搖頭,走過去就要搭上他的手腕。
這有什么瞧不出來的?
不止他,方凌風的腳步也虛浮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