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這個時候,還是聽父親的罷!”
身為母親,她非常理解她的顧慮。
可說句不該說的——
人可能都要沒了,還要清譽做什么?
寧大夫人也勸,“二弟妹,找人要緊!
只可惜,眾人真心實意的勸慰,并沒能打動寧二夫人。
她毫不領(lǐng)情的甩開被寧三夫人拉著的袖子,發(fā)狠的道,“我是她的母親,今日必須聽我的!
堅定的抬起頭,迎向周圍各異的目光,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女兒家的清譽何其重要,我不能拿這個冒險!
說到這里,許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她語氣稍微緩和了幾分,“我們先暗中找,如若實在尋不著,再做其他計較。”
“父親,母親!
她淚眼婆娑,“求你們,不要讓兒媳為難。”
言罷,竟直愣愣要跪下去。
她當然沒能跪的下去。
及時扶住她的,是蘇傾暖。
“二舅母。”
她眸色有些無奈,“您這又是何必?”
沒人為難她。
只是擔心表姐罷了!
寧國公氣的胡子一翹一翹,“你這是要害了如兒。
哪有這樣做母親的?
都這個時候了,不在乎女兒的性命,反而擔心什么勞什子清譽。
蘇傾暖連忙替他順氣。
猶豫片刻,寧國公到底還是不愿苛責于她,丟下一句話,甩了袖子坐到椅子上生悶氣去了。
見狀,寧大夫人搖著頭走開,也不愿插手其中。
寧三夫人嘆息,少不得又勸了一句,“皇宮不比別的地方,我們的人又不能隨意進去,想要盡快找到如兒,簡直難如登天!
距離人失蹤,差不多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再拖延下去,只怕人都出城了。
寧二夫人不為所動,“我心里有數(shù)!
寧老太君目光沉沉,見她完全沒有想通的意思,只得勉強松了口,“你的女兒,你自己做主罷!”
“不過——”
她端起一家主母的威嚴來,“寧府既沒分家,你便是再不愿意,也少不得要聽我兩句。”
“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若再尋不到人,我們就進宮面圣去!
這已是她能讓步的極限。
事關(guān)如兒安危,她做不到撒手不管。
寧二夫人低垂著頭,用力絞著手帕,“兒媳知道。”
至此,眾人便是不贊同,也不好越過她這個做母親的直接決定,只得忍著焦灼,繼續(xù)等消息。
蘇傾暖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思輕動。
下一秒,她轉(zhuǎn)身坐到寧老太君跟前,有一搭沒一搭的陪她說著話,以緩解緊張的氛圍。
“暖兒,辛苦你這么晚還出來。”
寧老太君滿臉歉疚,“是寧國府帶累了你!
幫不上什么忙,還總是給她添麻煩。
蘇傾暖頓時不樂意了,“外祖母說的什么話!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帶累不帶累的!
“更何況。”
她壓低聲音,“本來我這兩日也是要回府一趟的!
這府,自然指的是寧國府。
見她神色凝重,寧老太君頓時擔心起來,“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了解暖兒,知道她這個時候提及,必是有什么緣故。
“也沒什么事!
蘇傾暖含糊著,“就是想外祖母了!
言罷,偷偷向她眨了眨眼。
寧老太君會意,立刻凝聲吩咐,“屋內(nèi)人多有些悶,你們都先下去。”
底下眾下人聞言,齊齊應了聲是,然后恭順的退了下去。
寧二夫人坐立不安,時不時的起身,往門口望去。
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阿綠守在她身邊,想要退下,似乎又有些不放心。
蘇傾暖自不是什么不講情面之人,見狀便順水推舟建議,“外祖母,不若,就讓阿綠姐姐留下吧!”
寧老太君掃了一眼那邊,嗯了一聲,跟著松口,“你二舅母狀態(tài)不好,讓她繼續(xù)照看著著些!
雖然不贊同她的做法,但她也是心疼著這個兒媳的。
阿綠頓時感激不已,“謝老太君,謝太子妃體恤。”
蘇傾暖沒再管她,而是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捏在手里。
“外祖母。”
“暖兒想讓您幫著,將這東西收好!
說著,她小心翼翼將布一層層展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是四個一模一樣的錦緞香囊。
香囊上什么圖案都沒有,樣式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這是?”
寧老太君有些疑惑。
相較于面上的平靜,她身體卻微微緊繃起來。
方才暖兒給她的字條,她已經(jīng)借著衣袖的掩飾,悄悄看過了——
上面只有四個字——
將計就計!
蘇傾暖沒有隱瞞,隨意拿起一個香囊,然后略略打開了一點口子,將里面的東西露出個角,跟著解釋。
“云頊一走,東宮必然是第一個被盯上的,我怕它們有什么閃失,就想著讓您帶回去,或是放在府里,或是藏在外面,只有一點,萬不能丟了去!
雖只是一瞬的事情,可寧老太君還是瞧清楚了。
里面的東西精雕細琢,清透無瑕。
是極為少見的寶物。
看起來,竟是有四個。
一模一樣。
“好,外祖母定幫你保管的妥妥當當?shù)。?br>
她毫不猶豫的承諾。
便是拼了這條老命,她也不能讓這丫頭失望。
蘇傾暖輕嗯,“這東西事關(guān)天下安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抬眸看向其他人,眼底滿滿都是對親人的信任,“也希望各位長輩,能幫暖兒守住這東西,守住這秘密!
“寧府未來的成敗,亦在此一舉!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寧三夫人連忙出言保證,“暖兒你放心,出了這門,三舅母就當做什么也不知道!
寧大夫人微微頷首,“曉得了!”
至于寧二夫人,則心不在焉的跟著點了點頭,似乎沒什么興致說話。
寧國公方才雖只瞟了一眼,已看清了那東西是什么,自然知道它們有多重要。
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將東西放在何處才是最穩(wěn)妥的。
蘇傾暖笑了笑,“暖兒自是相信的!
言罷,她將東西遞向?qū)幚咸?br>
寧老太君看她一眼,自然而然伸手去接。
可就在這時,變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