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竟沒再做糾纏,步履輕盈的離開了。
只是在路過金雙雁身邊的時候,還是意味深長的丟下一句,“金姑娘,好自為之!”
也沒再過問寧宛如和白慕的事。
蘇傾暖又看了眼那假山,沒興趣在此地多做糾纏,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臣女幫了太子妃!
金雙雁卻在這時開了口,“不知,太子妃要怎么感謝臣女?”
菱歌和洛舞下意識看向她。
卻見她冷面寒霜,略顯涼薄的眸中掬起些許傲色。
菱歌:......
洛舞:......
雖然她的確好像在替他們解圍,可有太子妃在,完全不需要她多管閑事好不好?
蘇傾暖莞爾,“幫本宮?”
這是,向她邀功來了?
金雙雁微抬下巴,理所應(yīng)當?shù)母嬷,“沒有臣女站出來,寧小姐和大魏白王的事,就瞞不住了!
聞言,菱歌當即伶牙俐齒回嘴,“空口無憑,金姑娘可別胡亂污我們表小姐清白!
方才在湖對面的假山旁,的確有兩個模糊的人影,但因著距離遠,光線又暗,不會功夫的她,并不能確定是不是表小姐。
但不論真假,都不能承認。
否則,便是主動遞了把柄給人家。
萍水相逢的,誰知道這位金姑娘安了什么心?
金雙雁掃了她一眼,大度的沒和計較,只眸光轉(zhuǎn)向蘇傾暖,微露篤定,“太子妃,要賭一下么?”
“您考慮好,若輸了,您表姐的聲譽,可就沒有了!
寧國府本就處于風口浪尖,若再發(fā)生這樣的事,只怕再無振作可能。
洛舞心里有些緊張,方才那兩個人影,難不成真是表小姐和白王?
不過見自家太子妃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她便也將心悄悄放回到了肚子里。
不管是不是,有太子妃在,總不會出問題。
蘇傾暖沉思。
她倒不怕金雙雁的威脅。
只是,表姐平日里雖大大咧咧,但到底也是知分寸的,怎么會選擇在宮里這個到處都是眼睛的地方,同白慕私會?
她身為寧國府的小姐,不會不知白慕如今身份特殊,更不會不知,府府內(nèi)眾人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之下。
因為一時沒想清楚其中的關(guān)鍵,她翹了翹唇角,索性順著她的意思問,“金小姐想要什么?”
梅皇貴妃和金雙雁,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金雙雁笑了。
這一笑,仿佛潔白無瑕的冰山融化,
“如果臣女說,臣女想要太子殿下,太子妃肯讓么?”
“你應(yīng)該知道!”
她偏頭望向矗立于不遠處昏暗的宮殿,“祖父和姑母,都是很看好太子殿下的。”
眾所周知,互為姻親,榮辱與共,才是最牢固的結(jié)盟方式。
菱歌臉色一變,剛想說什么,被蘇傾暖抬手打斷。
她審視的看著她,“可金姑娘不甘心做人妾室,不是嗎?”
原因無他,提起云頊的時候,她的神情很平淡,完全沒有那種勢在必得的意思。
“是!
金雙雁爽快承認,“不止不想做側(cè)妃,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伉儷情深,臣女也不愿橫插一腳。”
說到這里,她斂了眉間冷色,真摯開口,“所以,臣女可有這個榮幸,同您交個朋友?”
換言之,她們之間,不會成為情敵。
蘇傾暖唇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自然可以。”
聞言,金雙雁原本有些緊繃的脊背,幾不可察的松懈下來。
“既如此,那就先不打擾太子妃了。”
“臣女,告退!”
再次屈了屈身,她禮節(jié)周全的離開了。
約莫她已經(jīng)走遠,菱歌連忙上前,憂心忡忡的提醒,“太子妃,奴婢覺得,這個金姑娘沒那么簡單!
莫名其妙的,她可不相信她是真的想和太子妃交朋友。
蘇傾暖眸底噙出一絲笑,贊賞的看了她一眼,“有長進!
不愧是從小跟著她的丫頭。
末了,她揚聲輕喚,“青墨!”
下一秒,宛如鬼魅的黑影瞬間閃現(xiàn)。
沉穩(wěn)的聲音隨之響起,“屬下在。”
“是她嗎?”
自江夏同初凌緲那個大魔頭一戰(zhàn)過后,洛舞已許久不曾見過青墨。
他好像,就那么憑空消失了一般。
護在太子妃身邊的人,也已換做了青竹。
時隔兩月,今日再次見到他,她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早已心如止水,可她還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只是——
他似乎清減了許多,也神秘了許多。
且,他的功夫,好像也比以前高出了不少,風過無痕,落地無聲。
愈發(fā)像個鬼魅。
青墨高大的身形隱在暗處,微微低著頭,讓人很難瞧清他的神情。
“身形是有些像,但不能完全肯定。”
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道,“假山后面,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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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還在繼續(xù)。
楚皇換了身龍袍,原本威嚴的面容因著微醺,多了幾分平日里少有的勃發(fā)意氣。
東方燁的恭維,梅皇貴妃的溫柔小意,以及陳氏一黨時不時的歌功頌德,更是讓他神采奕奕,龍顏大悅。
再加上杯酒下肚,他不免有些飄飄然,于是大手一揮,不假思索就宣布了要親往往岱山封禪的消息。
不出意外,回應(yīng)他的,是整齊劃一的“皇上圣明”。
在一片熱鬧氛圍中,蘇傾暖凝眉看向某處,眸底隱有思慮劃過。
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好容易挨到宴席結(jié)束,她回東宮匆匆換了身衣衫,便悄無聲息的出了宮。
趕到約定的地方,一人立刻迎上來,急切握著她的手,顫聲道,“暖兒,宛如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