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青竹沒被完全迷惑的原因所在。
青竹表情一裂:“媚——媚功?”
所以主母的意思,其實(shí)是......
只是他還沒動,不遠(yuǎn)處的于韶,卻忽而唰的拔出腰刀,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連腳步都透著騰騰殺氣。
青竹頓時警惕起來,“他為什么搶屬下的任務(wù)?”
蘇傾暖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或許他是覺得,你沒能領(lǐng)會我的意思!
該說不說,青竹跟了她這么久,怎么關(guān)鍵時刻,反而連這點(diǎn)默契都沒有了?
青竹瞬間覺得自己被主母給嫌棄了。
他有些委屈,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而且,為什么他覺得,這于韶是認(rèn)同他的觀點(diǎn),所以才急于表現(xiàn)自己?
年逾四旬卻被人喚作小娘子的郭姨娘,臉上沒有絲毫害臊的表情,反而扭著腰,極為自然的向說話的衙役走近一些,酥著語調(diào),尾音纏綿。
“驚擾倒是談不上,只是大哥之前那般兇神惡煞,妾身我委實(shí)是有些害怕!
清甜的香氣撲過鼻端,溫暖而濃郁,眾衙役頓覺心頭一蕩,剎那間被迷的神魂顛倒。
那人甚至忍不住,就要去拉她寬大衣袖下白皙柔軟的小手。
郭姨娘似乎驚了一跳,連忙嬌羞的避開一些,卻多少含了幾分欲迎還拒的意味。
衙役瞧見,愈發(fā)如癡如醉。
蘇傾暖皺了皺眉,“趙大人,你這屬下,好像被美色迷住了!
受魅功蠱惑不假,但趁此機(jī)會想占便宜,也是真的。
最起碼其他人,還能保持著最基本的克制。
趙德業(yè)頓時面紅耳赤,怒聲喝道,“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趕快回來?”
他雖覺這女子美貌非常,比自己府里所有妻妾都美,但到底離得遠(yuǎn),所受影響不大,不會因她而忘了正事。
只是瞧著她弱柳扶風(fēng)的模樣,還是不免起了憐惜之心,“太子妃,這小娘子應(yīng)該是無辜的,不如先讓她離開,再行搜查?”
嚇壞人家可就不好了。
蘇傾暖:......
果然是她高估了趙德業(yè)。
“趙大人,你如何確定她就是無辜的?”
連魅術(shù)都使出來了,若說不知情,可能么?
“這——”
乍然瞧見一眾衙役聽命令退開,避她仿佛避瘟疫一般,郭姨娘頓時委屈萬分,雙眸含著熱淚,宛若春水蕩漾,“各位大哥,是小女子做錯什么了嗎?”
“妾身只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忽覺脖頸處一涼。
一把泛著寒光的威武長刀,大喇喇架在了她的香頸之間。
“再敢搔首弄姿,小爺殺了你!
低沉的嗓音含著警告,在耳邊響起。
郭姨娘俏臉一白,嚇得花容失色,體內(nèi)勉力運(yùn)轉(zhuǎn)的氣息,霎時一泄。
她顫巍巍抬眼,便瞧見一名俊朗的白袍小將軍,筆直立于面前。
容色冷雋,不怒自威。
趙德業(yè)暗自搖頭。
武將就是武將,哪怕長得再秀氣,骨子里也是一根筋大老粗,絲毫不動憐香惜玉。
京城地界,貴胄遍地,他還以為靠戰(zhàn)場上那套打打殺殺能行得通?
今日若在場的是別的官員,直接能參的他回家種地。
也虧自己宅心仁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去了。
郭姨娘心里害怕,但還是強(qiáng)撐著笑意嬌嗔,“小將軍,你這是做什么呀?”
她小心翼翼的抬手,想要將那長刀撥開,“妾身膽子小,可不經(jīng)不得嚇。”
“膽子?”
于韶毫不客氣的將刀又近一寸。
薄而鋒利刀刃緊挨肌膚,一絲鮮紅的血痕,自白皙的膚間滲了出來。
“小爺瞧你膽子大得很,竟敢阻攔官府辦案!”
蘇傾暖有些意外。
她認(rèn)識的于韶,明明是個靦腆少言的性子,卻原來,他竟還有這樣剛猛的一面。
倒有些主將的模樣了。
也難怪大舅舅那般器重于他。
感覺到疼痛,郭姨娘神色瞬間變了,結(jié)結(jié)巴巴辯解,“我——妾身何時阻攔了?”
于韶也不同她廢話,“沒有最好!
說著,他揚(yáng)聲吩咐,“進(jìn)去搜!
早就候命的官兵隨即一隊(duì)變作兩隊(duì),就往門里沖。
“哎——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郭姨娘想要攔著,無奈自己脖子還被刀架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著急。
緊要時刻,卻見林傾茹忽然壯著膽子站了出來,“我們沒犯律法,你們憑什么搜查?”
她的狀態(tài)并不如郭姨娘好多少,且形容憔悴更甚其母。
只是此刻倒有了絲拼命的架勢。
蘇傾暖玩味勾唇。
記憶中,郭姨娘母女雖極愛湊熱鬧,也喜歡貪小便宜,但膽子卻很小,遇到麻煩是能躲則躲,像今日這般勇往直前的姿態(tài),是之前完全沒有過的事。
做了別人的傀儡,還挺盡職。
于韶面容肅冷,“本官接到百姓報案,你們宅里裝神弄鬼,意圖不明,今日特來查探!
太子妃遇刺,暫時沒有證據(jù)證明同林宅有關(guān),但鬧鬼的事,他們卻跑不了。
所有他選擇了這個切入點(diǎn)。
林傾茹不服氣,“誰說的,這是污蔑!
“那你如何解釋,這條巷子的人家都大量搬走,只剩你們一戶?”
于韶不給她反應(yīng)的機(jī)會,當(dāng)即反問。
林傾茹一噎,頓時沒話說了。
“讓他們進(jìn)去吧!”
就在這時,稚嫩的嗓音自門內(nèi)傳出。
緊接著,一道小小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沒有看于韶,而是徑直走向了蘇傾暖,恭順施禮。
“三姐姐!”
青竹謹(jǐn)慎的護(hù)在蘇傾暖一側(cè),暗自戒備。
這孩子他認(rèn)得,正是林昭和秦姨娘的兒子,林宅的三公子林文沐。
或許是印象使然,他總覺得,這孩子身上帶著一絲陰郁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郭姨娘失聲尖叫,“你出來做什么?”
“她哪里還是你的三姐姐,你別拜錯了人。”
更何況,林傾暖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又怎會顧及情面放過他們?
“不是三姐姐,也是當(dāng)朝太子妃!
林文沐起身,沒什么溫度開口,“既是大楚子民,就該向她行禮!
說完,他重新抬頭,平靜的視線落向蘇傾暖,“三姐姐,你有什么疑問,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