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面的五六十招,與其說是在對決,倒不如說是傳授。
“那是我早年自創(chuàng)的一套劍法,最近抽空完善了下,你空閑的時候,可以練練!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傳給她。
說罷,他又細(xì)細(xì)為她演練了一次。
蘇傾暖用心記下,末了抿嘴兒一笑,“師父這套劍法,可有名字?”
她心里暗暗感嘆。
不愧是唐喬,這套劍法磅礴宏大,雷霆萬鈞,隱隱已有了氣吞山河的氣勢,在威力上,一點(diǎn)不輸唐家劍法。
很難想象,這竟是他年少所創(chuàng)。
“沒有!”
唐喬將劍還給青竹,漫不經(jīng)心解釋,“當(dāng)年的想法還不成熟,后來又沒了時間研究,就暫且擱置了。”
其實(shí)哪里是沒時間,只是心態(tài)變了,靈感枯竭,便再也創(chuàng)造不出來了。
這次也是因?yàn)槿チ四辖諚夒s念,這才將此套劍法完成。
最為重要的是,暖暖醫(yī)幫他好了腿,還將他從自暴自棄的深淵中拉了出來,讓他重獲新生。
“那不如——”
蘇傾暖建議,“就叫朝陽劍法?”
在這套劍法里,她不僅感受到了蓬勃的生機(jī),還看到了涅槃和希望。
她希望師父在往后的人生里,能不受任何桎梏束縛,無論在朝還是在野,都活出自己向往的模樣。
聽出她話中的深意,唐喬眸底浮起點(diǎn)點(diǎn)笑意,繼而緩緩散開,“好!”
“就叫朝陽劍法。”
她是他徒弟,又何嘗不是照亮他生命的朝陽?
蘇傾暖唇畔高高揚(yáng)起,“師父放心,徒兒一定盡快練好這套朝陽劍法。”
末了似是想到什么,她又故作苦惱嘆氣,“師父,徒兒還有一事,想請您幫忙!
不給他拒絕的機(jī)會,“我如今嫁了人,出宮多有不便,可城東那兩處鋪?zhàn)觿倓傄肓诵碌漠a(chǎn)品,正是需要人看著的時候,不如您空閑的時候,幫我照料一下?”
“當(dāng)然,徒兒也不白讓您辛苦,每間鋪?zhàn)咏o您兩成商股的分成,怎么樣?”
怕他拒絕,在利潤上她沒敢多給。
唐喬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破了她心中的小九九。
他摁了摁額角,有些無奈,“我不懂經(jīng)商!
其實(shí)也不是不懂,只是她的意思,太過明顯。
“沒關(guān)系,不懂可以學(xué)嘛!”
蘇傾暖笑瞇瞇的走近他一些,“而且我打算將旁邊的店面一并買下來,擴(kuò)大規(guī)模,師父若是愿意,我們可以合作!
“到時候,就五五分賬!
反正不管怎樣,必須將他拉入伙。
唐喬沉默良久,然后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她,“暖暖!”
“大楚官員的俸祿不低,你不必?fù)?dān)心,我沒銀子花!
該說不說,他現(xiàn)在好似還沒到需要人贍養(yǎng)接濟(jì)的地步。
“徒兒這不是為了讓你盡快還上印子錢嘛!”
蘇傾暖一本正經(jīng)的勸說,“您現(xiàn)在身為丞相,多少雙眼睛盯著,若銀錢上出現(xiàn)什么問題,可不是給了那些言官把柄?”
其實(shí)她也不是很肯定,他是否貸了印子錢。
但他新開府,各項(xiàng)開支本就不少,如今又聘請名匠給她打造了那么多玄鐵暗器,哪里還能有銀子剩余?
倒欠倒是有可能。
據(jù)她所知,南疆之行,皇上也不過只賞賜了兩千兩銀子,和寶器布匹若干而已。
“印子錢?”
唐喬蹙眉,“我何時貸印子錢了?”
這丫頭,打哪兒聽來的消息?
也不辨真?zhèn)危?br>
蘇傾暖可不會讓他輕易糊弄過去,“您送我的那批暗器,我可看過了,都是江湖上稀有的玄鐵打造。”
“玄鐵是什么價(jià)位,名匠又是什么價(jià)位,我怎會不知?”
“再說了,我這是在做生意,沒有旁的意思,您不要多想!
大楚并不禁止官員做生意,也不禁止商戶參加科考,所以,這樣的事情在官場中,比比皆是。
他何必如此排斥?
唐喬:......
這丫頭,還真是為他操碎了心。
他飛身落于馬上,忍住笑,低頭看她,“暖暖,別有心理負(fù)擔(dān),送你的暗器,沒花銀子。”
她在胡思亂想什么,怎么就能想到他缺銀子?
蘇傾暖也上了自己的馬,“您別告訴我,人家是白給您干活?”
那么多暗器,沒有幾個月是打造不出來的。
不用銀子,這得多大的交情?
唐喬哭笑不得,“我的暗器,從不假手于人。”
唐家的子弟,可不只是會使暗器。
制作暗器的手藝,也是江湖一流。
暖暖竟不知?
蘇傾暖先是一愣,待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整個人徹底怔住。
良久,她才試探著問,“所以,那一大箱子暗器,都是您,您親手造出來的?”
她著實(shí)是無法想象,風(fēng)光霽月的唐喬,是如何一枚一枚將那么多暗器打磨的鋒利精美。
那個制作暗器的大家,竟是他自己!
這得需要多大的耐心與時間?
很少見她如此吃驚的模樣,唐喬忍不住勾唇,順著她的話揶揄。
“如你所言,為師銀子不夠使,但徒兒成親,陪嫁又不能不送,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其實(shí)真相是,這份禮物,他早就開始準(zhǔn)備,只是沒讓她知道罷了!
雖然可能并不貴重,卻是他作為師父的一份心意。
“師父——”
蘇傾暖眼眶一熱,頓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她忽然感覺,不同于之前的疏遠(yuǎn),現(xiàn)在的唐喬,是真的接納了她這個通過胡攪蠻拜入師門的徒弟,真的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在疼她,給她撐腰。
雖然早就將他當(dāng)做了同外祖母他們一樣的親人,可這一刻,這份感動,還是讓她的心暖融融的。
看著她感動的眼睛都紅了,唐喬心里感嘆一聲傻丫頭,面上卻不顯。
“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印子錢了!
他為她做的,永遠(yuǎn)都不及她做的萬分之一。
沒有她,他如今還躲在深山老林里,做著那個廢人唐喬。
蘇傾暖頓時被他逗樂。
他既這么說,合作生意的事,也只得暫時作罷!
見四周除了青竹,再無旁人,唐喬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拋給她。
“將這東西收好,別讓外人知道!
這是他去南疆之前,云頊暗中叮囑他要找尋的東西。
回京后,他沒有同任何人提起,包括皇上。
因著云頊和暖暖大婚,他一直也不好去東宮打擾,便不曾交給他。
今日見了暖暖,她和云頊?zhǔn)欠蚱,給她也是一樣的。
蘇傾暖下意識接住,剛要抬眸說話,手上溫涼的觸感和熟悉的紋路,霎時將她吸引了過去。
她低頭看去,果然瞧見,手上捏著的,是一枚溫潤光滑、晶瑩剔透的上好玉佩。
同云頊送她的那枚玉佩很像,只是上面的圖案,有些不一樣。
那一枚是萬里江山圖,而這一枚,則鐫刻著一簇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同樣的栩栩如生,同樣的精美絕倫。
同樣的,在冥火樓里出現(xiàn)過。
“這——這就是南疆皇室祖?zhèn)髂敲兜挠衽澹俊?br>
她驚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