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長而細的銀針,準確無誤的刺入蕭渙各大穴位。
眾人屏聲靜氣,安靜的看著蘇傾暖嫻熟的操作著。
一刻鐘過去!
一炷香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漫蕭越來越緊張,衣袖下的手指,更是無措的絞在一起,隱隱發(fā)抖。
怎么還不醒?
蘇傾暖撤了針,往蕭渙口中塞了一顆藥丸,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吞了下去。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終于,床上的人悠悠轉(zhuǎn)醒!
一瞬間,漫蕭激動的淚如雨下。
“渙兒,你感覺怎么樣了?”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他被太子妃救回來了。
蕭渙剛剛睜開眼睛,顯然還有些迷茫。
“我,我這是在哪里?”
“你在唐家莊。”
漫蕭淚眼婆娑,“是太子妃救了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他才十三歲,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走投無路的選擇服毒啊!
是她這個做姐姐的,沒保護好他。
聞言,蕭渙遲疑轉(zhuǎn)頭,毫無意外對上了蘇傾暖的視線。
如皎月繁星般明媚的鳳眸中,透著淡淡的審視。
他心底一虛,連忙移開了目光,“多謝,多謝太子妃出手相救。”
“你體內(nèi)毒素已清了大半,再連續(xù)服用三日丹藥,剩下的余毒,便會慢慢排出來!
蘇傾暖捏著手里的小瓷瓶,卻并未遞給他。
“這毒藥霸道,且不易尋到,我想知道,你小小年紀,為何如此想不開,要去服毒?”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
此毒看似嚴重,但其實,卻不會立即斃命。
最起碼,撐個三五天沒什么問題。
所以,他很可能并不是真的要去尋死。
畢竟,江湖上比這藥效快,還容易獲得的毒藥,多不勝數(shù)。
聞言,蕭渙微微閉眼,眼角滑下一行清淚,“太子妃,您不該救草民的。”
“救得病救不得命,左右,草民難逃一死。”
唐令素來嫉惡如仇,有心要戳穿他這副故作無辜的模樣,可余光瞧見一旁穩(wěn)如泰山的唐喬,便也暫時忍住沒有開口。
漫蕭霎時慌了,“渙兒,你說什么呢,什么死不死,你明明活得好好的!
緊緊握住他的手,她哽咽不已,“你放心,有姐姐在,誰也傷害不了你!
這一次,她拼了命也要護好他。
蕭渙卻偏過頭,語氣決絕,“姐姐,你走吧,我不想連累你,更不想給太子妃添麻煩!”
“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蘇傾暖眸光微閃。
這個蕭渙,還有點意思。
看似處處在為漫蕭好,可實際上,話里話外,卻已為她指明了道路。
果然,漫蕭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放開蕭渙,徑直跪到蘇傾暖面前,重重磕了個頭。
“太子妃,求您,求您為我們姐弟做主!”
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奴婢只有這一個弟弟,求您救救他,余生奴婢當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您!”
為了渙兒,她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蘇傾暖輕嘆口氣,將她扶起來,“你還是先問問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唐令的帖子中,只寫了一句話。
蕭渙畏罪服毒,危在旦夕。
所以,他這畏罪,畏的是什么罪?
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會擅自答應(yīng)漫蕭的請求。
哪怕她是她的人。
漫蕭一愣,似是完全沒料到,蘇傾暖竟會拒絕她。
這是她唯一的親弟弟!
難道太子妃竟真的一點不念主仆之情?
“太子妃,奴婢——”
“漫蕭姑娘,令弟是自己服毒尋死!
唐喬語氣沉淡,“你再逼太子妃,也無濟于事!
唐令瞬間心領(lǐng)神會,“是啊,與其為難太子妃,你不如勸勸蕭渙,讓他有什么苦衷,不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