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睡夢中,即使是在醉酒后,宋君竹依舊無法放松自己。
陸星的指尖跳躍,輕輕點(diǎn)在宋君竹的眉骨,眼睛,鼻梁,嘴唇。
這張冷魅淡漠的臉龐,總是皺著眉頭,無論是他離開之前,還是他回來之后。
從他回來之后,宋君竹也常常對他笑。
只是那個笑里,帶著她自己可能都說不清楚的憂愁。
她沒察覺到,陸星卻看清楚了。
當(dāng)你最愛的人突然離開之后,他再回來時,你想的總是,他什么時候還會再離開嗎。
從陸星回來之后,他就感受到了宋君竹的這種情緒。
無論是在他面前放下身段,撒嬌賣癡,要一個承諾。
還是靠著受傷的腿,來激起他的愧疚和不安。
亦或者是借著halina,帶他去地下室,試圖努力的向他展示——我已經(jīng)變了,我不會再強(qiáng)迫你了,你不要再走了。
各種辦法,宋君竹都已經(jīng)來了一遍了。
陸星的指尖停留在宋君竹的眉心,輕輕的揉開她的眉頭。
宋君竹的眉頭逐漸舒展,偏過頭挪了挪腦袋,似乎在尋找那個讓她舒服的源頭。
“唔......”
陸星攤開手掌,托住了宋君竹的側(cè)臉。
宋君竹喝了酒之后,臉頰發(fā)熱,燙進(jìn)了陸星的掌心。
而她像是找到了合適的位置,蹭了幾下,沉沉睡去。
陸星無聲的笑了起來,伸出手輕挑兩下,撥開了遮住宋君竹側(cè)臉的長發(fā)。
無論是正臉還是側(cè)臉,宋君竹都驚人的漂亮。
“你說,你聽到池越衫的話了嗎?”
陸星低低的問道。
靠在他掌心里的人,沒有絲毫應(yīng)答,似乎已經(jīng)沉浸在夢鄉(xiāng)。
呼......
陸星嘆了一口氣,注視著宋君竹卷密的睫毛,靜靜的問道。
“彭明溪真的死了吧!
這些天受傷住院,行動不便,讓他有些理解了,為什么有些生了病的人,會突然性格大變,行為舉止都古怪孤僻了起來。
他不覺得彭明溪做的事情很無辜。
但他對人的感受,多了一種視角。
陸星看了一會兒宋君竹,起身打算離開。
下一秒。
一只手猛然扣住了他的手腕,陸星回頭望去,撞進(jìn)了一雙幽深的眼眸中。
醒了?!
不對!
沒醒!
陸星小心觀察著宋君竹的眼神,沒有往常的清醒冷靜,還沒有完全醒酒,只是沒有那么醉了。
“有哪里不舒服嗎,要喝水嗎?”
陸星權(quán)當(dāng)自己剛才什么都沒有說過,自然的問道。
而宋君竹卻沒有回答。
她定定的注視著陸星,像捕獵的蛇,在專注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陸星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味兒了。
這才是宋君竹,這才是真正的宋君竹!
之前的示弱和撒嬌,都只是一種達(dá)成目標(biāo)的手段和策略,真正的宋君竹就是這么陰沉暴戾的!
“不準(zhǔn)走。”
陸星垂眼,望著自己的手腕。
宋君竹的手死死的抓住那里,力道之大,就像捕獸夾,幾乎想要嵌進(jìn)他的肉里。
喝醉了的人,真是力氣比牛還大!
陸星在心里罵了一句,而后語氣柔和道。
“不走。”
“騙子。”
宋君竹一點(diǎn)都不信陸星的話,明明剛才他就是要走的!
又是騙子又是混蛋的......陸星覺得自己混得真差,咋什么稱呼都給他招呼上了。
“真不走!
陸星飽含熱淚。
他就剩這一只手是好的了,別真給他撅折了!
宋君竹冷笑一聲。
陸星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這副神態(tài)了,現(xiàn)在竟然還覺得有點(diǎn)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