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私立醫(yī)院,各種設(shè)施挺好的,至少門口的椅子不冰屁股。
陸星坐在椅子上,腦袋靠著墻壁,突然有點想笑。
他是不是有什么buff?
比如每一年,都要守在搶救室門口一回?
“怎么回事?霜霜呢?!”
趙頁頁來得比陸星想象的要快,她快步走到了陸星面前。
陸星動也沒動,“在休息室,你去守著她吧,我在這里等!
趙頁頁頓了一下,而后說道。
“你去守著霜霜吧,我在這里就行了,她肯定想見到你!
陸星的目光像窗外的月亮,冰涼而冷淡,他面無表情道。
“沒事,你去吧!
趙頁頁還想再說,但是陸星直接閉上了眼睛,拒絕交流。
她只能止住了話,匆匆的往休息室走去。
在聽到腳步聲消失在拐角處之后,陸星睜開雙眼,神色淡淡。
他垂眸,點了一下陷入自動休眠的手機屏幕。
屏幕亮起,是一個聊天界面。
備注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宋教授。
兩個人最后一次聊天,是講座那天。
宋君竹把康復中心的地址給他發(fā)了過來,他很快回了個好的。
至此,再也沒有多余的對話。
陸星盯著這個聊天界面,幾個字在對話框里寫寫刪刪。
他抬頭,看著搶救中的紅色亮燈,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長按刪除鍵,把剛打好的話又全部刪除掉了。
今天是周一凌晨,他人在海城,夏夜霜不知道什么時候醒,夏武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回來。
而傍晚之前,他要抵達江城的康復中心。
陸星突然找回了以前當舔狗時的緊迫感。
腳步聲響起,陸星抬頭看過去,趙頁頁走了過來,緊皺眉頭。
“你去看看霜霜吧,她一直喊你的名字!
陸星還是不動。
趙頁頁嘆息一聲,“我以為你們之間都斷了!
陸星還是不動。
趙頁頁覺得自己像在對牛彈琴。
“霜霜一直在想著你,你為什么不能對她好一點呢?”
“如果你不想跟她在一起的話,那你就直接走好了!
“陸星,我真不明白。”
“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你對霜霜有那么一點感情,那你現(xiàn)在就去守著她!
“如果你對霜霜完全沒感情,那現(xiàn)在就是你走的好機會!
“你坐在這里算什么?”
噼里啪啦一通話打下來,同樣待在門口的助理們都連連點頭。
而在風口浪尖上的陸星,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陸星。”
在趙頁頁再次準備開口時,陸星猛然站起身來。
他長得高,陰影頓時籠罩了趙頁頁,她下意識的后退兩步。
而陸星卻沒有停住的意思。
他繼續(xù)往前逼近,直到把趙頁頁逼到了墻角里,他低聲道。
“夏夜霜對你不錯吧?”
“......什么?”趙頁頁愣了一下,“她當然對我很好!”
陸星嗤笑一聲,冷冷說道。
“那她是真眼瞎,當初在雪山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什么意思?”趙頁頁的臉色唰地冷了下來。
陸星陰郁地盯著趙頁頁,直接質(zhì)問道。
“夏總到底真病假病?!”
“你瘋了!”
趙頁頁瞪大了雙眼,“那是霜霜的親爸!你就那么想他?!”
陸星冷笑一聲。
上次他,夏夜霜,趙頁頁,強聞四個人在雪屋里打牌。
每個人的臉上都貼著紙條,歡笑和熱鬧幾乎能沖破皚皚積雪。
恍如隔世。
這才多長時間啊,他就要跟趙頁頁這么冷言以對。
陸星悲哀地想。
他寧愿當初在雪屋里只是一場夢,也不用走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陸星坐回了椅子,突然問道。
“腦動脈瘤破裂的搶救需要開顱嗎?”
趙頁頁頓了一下。
陸星面無表情,他倒要看看,能不能看見夏老頭腦袋破個洞。
行,真行啊。
怪不得趙頁頁和助理們都催他去照看夏夜霜呢。
原來是想為轉(zhuǎn)移夏老頭留空間是吧?
經(jīng)過客戶們的各種錘煉,原本他的心里就有這個想法。
但是他又覺得這種念頭太陰暗了,所以沒跟任何人說。
而在見到趙頁頁時,這個被壓下去的想法又破土而出。
通過跟趙頁頁的幾次對話,他已經(jīng)印證這個想法的真實性了。
夏老頭是真的瘋了是吧?
居然裝病騙夏夜霜回來?
陸星是真的無語到有點想笑了,怪不得夏夜霜會那么討厭夏老頭。
這到底是在干什么?這么玩兒很有意思是嗎?
裝病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呢?
玩兒多了狼來了的游戲,狼要是真來了怎么辦?
“陸星,你冷靜一下想想,誰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趙頁頁試圖勸阻陸星。
而陸星站起身,走到了搶救室的門口,手貼上門,轉(zhuǎn)頭問道。
“里面真的在搶救嗎?”
“還是說,這里是楚門的世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