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笑了,尋思著夏夜霜這脾氣真的是,來的快去得也快。
以前他順毛哄就行。
現在夏夜霜徹底進化了,居然自己都能給自己哄好了。
陸星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夏夜霜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窩在里面試音。
片片亂雪支離破碎的被拍打在窗玻璃上,安靜的臥室里跳躍著個個音符。
“什么節(jié)日快樂?”陸星靠在床頭,看向夏夜霜,突然問道。
今天也不是夏夜霜生日啊。
聽到這突然的疑問,夏夜霜的目光從琴弦上移開,落在了陸星臉上。
她的視線像兩道激光,一定要在陸星身上燙出兩個洞才罷休。
直到陸星都沒打算等到答案了,才聽到了夏夜霜開口道。
“今天是陸星和夏夜霜第一次一起洗碗節(jié),當然值得慶祝!”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甚至還帶了點傲視天下,目中無人的自信。
聽到這個回答,陸星無語看天花板。
夏夜霜的手上一邊撥動琴弦,一邊高高興興地說道。
“別人規(guī)定的節(jié)日是節(jié)日,那我規(guī)定的節(jié)日也是節(jié)日!”
“我高興,我要天天過節(jié)慶祝!”
陸星啞然失笑,這撲面而來的活人氣息,真的是讓人感嘆啊。
不過。
他連自己的生日都不過,更別說這種雜七雜八的節(jié)日了。
以往每個重大的節(jié)日,他只會頭疼怎么跟客戶慶祝,怎么送一份得體的禮物。
如果真的跟夏夜霜說的這樣天天過節(jié),那他就真的一出門跳河去了。
幸好幸好。
幸好當初跟夏夜霜還有合約的時候,她沒有提過這種要求。
等等。
陸星想著想著,突然聞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像一顆飽滿澄亮的橙子。
嗯???
陸星皺起眉頭,疑惑的把目光落在了對面坐著的夏夜霜身上。
而夏夜霜注意到陸星的眼神,驕傲的挑眉,滿意地反問道。
“我好聞嗎?”
嘖。
果然是你!
陸星好笑地說道。
“你噠噠噠跑進屋,就為了巴拉個尤克里里,然后再給自己噴點香水啊?”
他很確定,剛才在廚房的時候,夏夜霜身上是沒有這股香味的。
夏夜霜也很誠實的抱著尤克里里,雙腿靠在身前,整個人縮在椅子里。
“哎呀,我本來就該噴的,但是我剛才忘記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
夏夜霜拍了拍手,像個樂隊的總指揮似的,試圖讓所有的聲音受她管控。
陸星好笑地問,“你想干什么?”
“彈琴唱歌!”
夏夜霜回答地非常理所當然,她的手拂過琴弦,發(fā)出一陣清脆的樂聲。
陸星翻了個白眼,“我不聽,我要睡覺了,你去給趙頁頁彈琴去!
他覺得這么長時間不見,夏夜霜的腦回路越來越神奇了。
而且!
就夏夜霜這種民族唱法的,給他來一首大地飛歌,他今晚都振奮的不用睡了!
“呃......頁頁學的是美聲!
夏夜霜攤手無辜道,“要是她唱的話,你明晚也振奮地睡不著了!
陸星:......
沉默了烙鐵。
知道的是在雪山小屋里,不知道的以為在維也納金色大廳呢。
夏夜霜見陸星一臉無語的樣子,笑得像個狡猾的小狐貍。
“那我彈了!
她低頭,長發(fā)滑過肩頭,指尖拂過琴弦,一道柔軟的前奏響起。
陸星瞇起眼,半靠在床頭,像個古代的昏君,鬼迷日眼的看著坐在床頭彈琵琶的愛妃。
而且,他怎么總覺得這首歌的前奏有點熟悉呢。
前奏響過,夏夜霜抬頭看向陸星,張口輕輕唱道。
“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 敞著一扇門......”
“我迷朦的眼睛里長存 初見你藍色清晨......”
陸星半瞇著眼睛。
他沒有等來敲鑼打鼓的沖鋒號,反而迎來了靜靜流動包裹著他的潺潺河流。
“這世界有那么多人 多幸運 我有個我們......”
“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常讓我 望遠方出神......”
陸星盯著夏夜霜的指尖。
他只會彈鋼琴,因為彭明溪喜歡。
可彭明溪連吉他都覺得很low,更別說是尤克里里了。
所以他不會彈。
人真神奇。
怎么想到的呢?
就幾根線組合在一起,就能彈出這么多變化的音律,合成這么多好聽的曲子。
“灰樹葉飄轉在池塘 看飛機轟的一聲去遠鄉(xiāng)......”
“光陰的長廊 腳步聲叫嚷燈一亮 無人的空蕩......”
夏夜霜的聲音很好聽。
跟她張揚明媚的外貌不同,她唱這種曲子像一杯溫熱清香的茶。
唱著唱著,夏夜霜從椅子上下來,坐到了床邊,看向陸星,唱著。
“這世界有那么個人 活在我 飛揚的青春......”
“在淚水里浸濕過的長吻常讓我 想啊想出神......”
指尖拂過琴弦,彈出串串音符。
陸星突然覺得這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的行動。
因為。
他視線之內是夏夜霜那張白皙精致的臉,耳朵之間是弦樂聲和輕哼聲,呼吸之下是清甜活力的香味。
......他被包圍了。
曲子落到尾聲,夏夜霜嘴角揚起,伸手握住陸星的右手食指,按在琴弦上。
“你要學嗎,我想教你!
“不過......”
夏夜霜垂眸俯身,一縷金色發(fā)絲飄落在陸星的臉上,像一根羽毛。
“不過......你要叫我,老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