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你饒了我!我說!我什么都說!”
還沒等燕然的話說完,這道人已經(jīng)嚇尿了褲子,渾身上下抖得像篩糠一般!
他能感覺到自己雙眼的漿液,在臉上肆意奔流,一側(cè)耳朵里流出來的熱血淌到了脖子上,劇痛中帶著清晰的滾燙。他已經(jīng)被嚇得肝膽俱裂!
這個開始還覺得自己是個硬漢,死硬無比的一撮毛道人。在燕然幾句話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可憐蟲!
“審!”
燕然放開了道人耳朵里的發(fā)簪,任憑發(fā)簪在那里留著。
然后他轉(zhuǎn)身坐下,示意蘇信上前審問!
等到蘇信上前問話,這老道簡直是問什么說什么,口供就像尿崩一樣痛快淋漓!
……
此刻在燕然的身后,眾人的心里只覺得翻江倒海!
見過刑訊逼問的,沒見過下手這么狠的!
一個大活人的五官,瞬間就被廢了一大半,就留下一個耳朵是聽話的,留下一張嘴是說口供的!
李師師姑娘幾乎都不敢抬頭,看向那個她親手抓住的道人。
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一個兇悍歹徒的意志,被小侯爺擊得粉碎!
原來逼問出所有的一切,對小侯爺而言簡直比掰斷一根枯枝還容易!
而這一刻,紅袖姑娘則在心中暗自嘆息。
燕郎下手如此狠辣,其中的原因她卻再明白不過。
那是因為自己身中奇毒,燕然已經(jīng)不想再等了。他用上了如此狠辣凌厲的方法,只是想讓自己能早日得脫苦海。
這個道人無疑是兇悍之極,可他卻上輩子沒積德,今生反復(fù)作惡,讓他遇上了現(xiàn)世報,就暴怒之下的小侯爺!
因此燕然才會痛下狠手,幾句話之間就把這個死硬的兇徒,折磨成了一個哭嚎求饒的軟蛋!
在這眾人里邊,別人也就罷了,那個范楞娃卻是大開眼界。
別看這小子平時笑嘻嘻的,但是他這種“關(guān)中冷娃”,性子卻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可他再怎么狠,也就是個拿刀砍人不眨眼的程度。在這位兄弟心里,用發(fā)簪撲哧撲哧捅人眼睛,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因此他站在一邊,心里還不禁念叨著……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嘿!
主人這樣的小白臉子狠起來,連我看著都肝兒顫……也不知道他親手折磨過多少人,才練出了一副這樣的鐵石心腸!
與此同時,那兩位保鏢姚不凡和蒯無用則是目光相對,臉上都是一副苦笑。
到現(xiàn)在,他倆算是知道自己之前錯的有多厲害了。他們這才發(fā)覺井臺邊,面無表情洗手的小侯爺,心里住著一個怎樣的惡魔!
……
院子里蘇信沉聲提問,燕然靜靜地聽著那位解簽道人的口供……
“我是三年前開始干這個營生的……有位貴人想要知書達(dá)理的姑娘,高門大戶的官宦之家出來的最好!”
“于是我就注意來往解簽的姑娘,有哪個是符合要求的,我就給她們下個套……”
“或是要她三天后,親自去摘回龍觀的桃花吃了才能解除災(zāi)病;蚴瞧咛旌,去取普照寺后院的井水喝了,才能有趁心的姻緣!
“而且我還告訴她們,這件事絕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否則就不靈了!”
“之后,我就把這個消息送給那個人,他自然會照著時間地點,去把那個姑娘綁走……”
“三年之內(nèi),我記得有五六十個姑娘,就是這么被弄走的!
“等等!”蘇信聞言沉聲問道:
“你說這事三年之前就開始了?那個人要這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干什么?”
“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一次!敝灰娔抢系蓝哙轮f道:
“之前擄走的那些姑娘,是因為那位達(dá)官貴人不喜歡青樓里的庸脂俗粉,就愛玩弄家教甚嚴(yán)、未經(jīng)世事、知書達(dá)禮的姑娘!”
“所以那個人就是專門給貴人做這件事的,他負(fù)責(zé)把符合要求的姑娘綁架了,給貴人送去!
“有的時候,綁人之際缺少人手,我還去幫忙!
“所以每次那些官家小姐帶的隨身丫鬟,也就順手賞給了我,當(dāng)然我玩過之后,丫鬟也都被他們殺害滅口了!”
“那么這次,純陰命格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蘇信一皺眉,又接著問道。
“那是一個半月之前,那個人告訴我的,從今往后就要純陰命格的姑娘!”
只見那老道嗚咽道:“他說這一次,我都不用把符合要求的姑娘誘到外邊,只要騙那個姑娘留下家宅住址和姓名就行!”
“然后到了最近這幾天,我知道自己怕是要完蛋了……我把純陰命格的姑娘名單送給那個人以后,還以為沒事了呢!”
“結(jié)果我送過去的名單里,三天之內(nèi)接連有九個姑娘失蹤!這都已經(jīng)在汴京傳遍了!”
……
此時眾人聽到這個老道,以如此殘酷的手段作惡,竟然歷時三年之久,不由得心中暗自痛恨!
再看他現(xiàn)在那副凄慘至極的模樣,在場的眾人,尤其是嫉惡如仇的百里輕姑娘,心中不禁暗自快意!
小侯爺用如此凌厲殘忍的手段,收拾他就對了!這個狗東西!
而這時的燕然卻突然插話,沉聲問道:
“今天這個死了的葉四娘,也在你送去的名單里?”
“沒有!”那老道隨即一臉崩潰地回答道:
“我每發(fā)現(xiàn)一個純陰命格的姑娘,就有五十兩賞銀到手,所以我對于她們名字和住宅,都是盡量詳細(xì),記得相當(dāng)清楚!”
“她們的姓名和住址我不會搞錯,沒有這個地方!也絕對沒有叫葉四娘的!”
“嗯?”
聽到這里的時候,連蘇信都驚得呆住了!
燕然卻擺了擺手,臉上神情淡然,好像老道的回答早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接下來,蘇信繼續(xù)審問,老道的供述也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他所在的玄都觀香火極盛,每天來解簽抽簽的人絡(luò)繹不絕,一個半月的時間里,他居然記錄下了二十七個純陰命格的少女。
這些姑娘的姓名和住址,也都被蘇信一一抄錄下來。
在這之后,老道把他曾經(jīng)做過的惡事,賺過多少黑心錢財,甚至是錢放在哪里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