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燕深想了想之后,又是一轉(zhuǎn)眼珠!
他笑著向朱汝翼說道:“我聽說,我那個堂哥,走到哪兒都帶著幾位美人,貼身相隨!”
“哼!他倒是風流快活!”朱汝翼的反應果然和燕深料想的一樣,滿臉的不平之色!
于是燕深又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何不使條快船,順水開到陳留那邊看看?”
“按照日子算,等咱們趕到陳留時,正好是老大人收拾燕然的時候!”
“到時候,公子您親眼看著燕然,被咱一刀砍掉了腦袋,你說痛快不痛快?”
“更何況,他身邊那幾個美人新寡,您要是不使足了力氣,挨個安慰一番……好像也不合適?哈哈哈!”
“哈哈哈哈!此言有理!”
只見那朱汝翼一聽之下,“啪”地一下,重重的一拍桌子!
“咱們哥倆這就出發(fā),親眼看看那燕然怎么死!”
然后他就吩咐下人備船,帶上大批護衛(wèi),浩浩蕩蕩的直奔陳留縣去了。
……
燕然走了還不到一天,到了黃昏時分,蔡攸大人正在家里看書。
冷不防外面有人來報,說是軍器監(jiān)主簿,有急事稟報。
一聽這話,蔡攸的心就往下一沉……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可出不得事啊!
如今老父蔡相還沒回京,他手下的燕然,卻剛剛被自己擺了一道,現(xiàn)在可真騰不出人手,處理那些煩難事務!
蔡攸皺著眉傳見,沒過多久,就見那位軍器監(jiān)老主簿快步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慢慢說!”蔡攸見狀呵斥了一句。
只見那老主簿滿臉驚慌道:“今天上午,下屬照著蔡大人的意思,把那些外地軍將領(lǐng)用的武備,全都照量撥付了……”
“蔡大人不是說要盡快理清賬目?屬下就拿著他們領(lǐng)用武備的單據(jù),去兵部那里入檔核銷……”
“結(jié)果在兵部那里一掐對兒……有四張單據(jù)是假的!”
“什么?”蔡攸一聽這話,腰就直了起來,臉色也是一片陰沉!
蔡攸是熟悉政務的,他當然知道單據(jù)掐對,是怎么回事。
每當?shù)胤缴闲枰妭,就要報到樞密院申請審核,樞密院答復之后,又把事情交給兵部。
然后兵部用公文,將寫好的單據(jù)發(fā)送給各州各縣的軍將……這些單據(jù)在兵部,原本是兩張一樣的。
那兩張單據(jù)印在一張紙上,中間的騎縫部位,印著防偽用的字樣。
然后這些單據(jù),在軍器監(jiān)領(lǐng)用完收回之后,再上報兵部核對……可是這里邊,居然弄出了假單據(jù)!
蔡攸的腦袋里,不由得“嗡”的一聲!
兵部發(fā)現(xiàn)假單據(jù),說明這事兒已經(jīng)通了天,看來是蓋不住了,可是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
“廢物!人呢?單據(jù)是誰的?去抓了沒有?”
蔡攸強忍住了一腳踹飛這老東西的欲望,咬著牙連珠炮一般問了出來。
“去找了!沒有找到啊大人!”
那位主簿也知道事兒大了,他汗流浹背道:“領(lǐng)用武備是早上的事兒,當時盔甲兵器就裝船走了!”
“等屬下接到消息,派人去追……都快晚上了,到現(xiàn)在連人帶船,全都沒看見!”
“渾蛋!”
到了這時,蔡攸的全身,忽然涌起了一股無力感。
他下意識的想要派人去找燕然……可又忽然想起來,燕然已經(jīng)走了!
聽說他一大早,就去陳留縣見朱勔了……再說他沒走又能怎么樣?
上次他為自己堵窟窿、破奇案、墊付銀兩、自己卻給他來了一招空手套白狼!
……現(xiàn)在你又有事兒了?還想找人家接著給你白干是嗎?
因為之前的案子結(jié)了,這軍器監(jiān)的事也跟燕然再沒有什么關(guān)系,領(lǐng)用武備收單據(jù),又不是燕然經(jīng)手的!
所以燕然一點責任都沒有,他怎么可能還愿意一頭往泥坑里扎?
一想到這里,蔡攸才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早上輕率魯莽,下錯了這么重要的一步棋!
現(xiàn)在他只剩下咬牙切齒的勁了……一時間想著如何解決這難題,又是懊悔得直跺腳!心中真是油煎火燒一般!
……
這件事,不用說都知道是咱小侯爺下的手!
原來燕然從龐萬春身上,見過真正的領(lǐng)用裝備單據(jù),仿造幾張出來也沒有多難。
之前燕然就聽龐小夢姑娘說過,那客棧里,三十多位各地來的軍將中間,頗有些劣跡斑斑之徒。
其中沿途縱兵搶占民女的,仗勢訛人錢財?shù),這些人在客棧都是笑著大聲談論。
以小夢姑娘的身手和耳目,自然可以聽到一些端倪。
只不過礙于這兄妹倆,籌備盔甲的事太過重要,所以小夢才暫時忍下這口氣罷了。
不過小夢臨行前,卻告訴燕然,別讓那些敗類痛快了,有機會一定要懲戒他們一番!
結(jié)果……這幾個人落到燕然手上,卻是恰好有用!
燕然早就偽造好了單據(jù),卻沒有讓偷天盜帝程煉心,從那幾個人身上偷換,因為領(lǐng)用武器的時候,單據(jù)還要核查一番的。
所以程煉心,其實是在老主簿去往兵部的路上,將那些單據(jù)偷出來,又把那四個劣跡斑斑之人的單據(jù),給換成了假的!
之后這幾個家伙領(lǐng)完裝備之后,當天就順水而下……船已經(jīng)開出去一白天了。
到了現(xiàn)在這時辰,軍器監(jiān)才派人去追,那怎么可能追得上?
所以要等到那四個軍將,回到各自家鄉(xiāng)駐地之際,才到他們真正的倒霉時候呢……可是這一來一回,又不知要等多久!
所以蔡攸這家伙,且還得頭疼呢……
這次他不但活該,還在暗自懊悔不已……你說要是自己說話算數(shù),把軍器監(jiān)給到燕然的手里多好!
以那小子的鬼機靈勁,這件事怎么可能用得著他蔡攸,自己去解決?
且不說蔡大人這邊,腸子都悔青了……咱小侯爺出城直奔陳留,這一路上他倒是舒暢得很。
因為要去運河碼頭,所以燕然走的是水路。
大運河從汴京到淮水泗州的這一段,水是向南流的,因此燕然他們現(xiàn)在是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