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袁波雖然年紀小,又有一身本事。
但這本事是他自己的。
在周老眼里,年輕又有實力的,分為兩種。
一種是沒腦子的二代,家里有實力是沒錯,但自身沒什么本事,不就是稚子抱金行鬧市嗎。
等著讓賊人上門的。
另一種……
說實話,這是周老第一次見。
其他人如同袁波這種年紀,再怎么裝老成,還是容易露怯。
但袁波恰恰相反,乍一看就是個稚嫩的學生,但細細接觸下來,不管如何跳脫,反到讓人意識不到他的實際年齡。
說實在的,如果自己家里的小輩是這樣的話,周老干脆就放開手腳讓他去干了。
但。
趙長空反其道而行之。
今天過來給袁波鎮(zhèn)場子的行為,說是當眼珠子疼也不為過。
這……當真是街坊的關(guān)系那么簡單嗎?
而很快,思緒收回。
周老一個眼神,張平頓時笑著將皮箱端了上來。
“趙藥王說的是!
“小袁大師的確年紀還小,這世道亂的很,這錢還是您代為保管比較好!
“不過小袁大師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我張平就是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沒有二話!”
張平已經(jīng)自認做的夠周全了。
沒招啊,這錢的確應(yīng)該給袁波,但趙藥王親自開口,就得遞到趙藥王手里!
那可是趙藥王,還能貪這區(qū)區(qū)幾十萬不成?
今天坐在這,明擺了對袁波一片寵愛之心。
不過。
袁波自然也不能忽視了。
好端端的幾十萬,看得著摸得著花不著,換誰不鬧心?
所以張平也說了,袁波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他。
哪怕是再要一筆。
但袁波可沒活成他倆七竅玲瓏心的狐貍樣。
當即桌子一拍:“老趙你啥意思?這錢是你拿的嗎?”
趙長空一臉淡然:“藥是我的,我怎么不能拿?”
“你不會以為五十萬,我就能賣一粒藥吧?”
一邊說著,趙長空冷哼了一聲。
周老在旁邊只有賠笑的份。
畢竟這話一點錯都沒有!
不是沖著袁波,就算是五千萬,這一粒藥也拿不下來!
但之所以只給拿五十萬,是因為周老還有別的謝禮。
袁波在那死瞪著趙長空,恨不得能給這老登臉上戳倆窟窿!
這一臉淡泊名利不計金錢的。
他都看見了,趙長空桌子底下的手往兜里劃拉鈔票呢!
袁波當即一腳踢過去,正中趙長空小腿骨。
趙長空一瞬間臉都快紫了,卻也只能忍著。
咋辦?
自己在俗世面前,好賴也是個趙藥王啊!
還能喊出來咋的?
這不識好歹的小兔崽子!
還不知道自己多少壽數(shù)呢?
收了這錢,功德可就抵了!
什么替他保管,自己今天就是來吞錢的。
不吞咋辦?自己在店里已經(jīng)夠顏面盡失的了,就是想讓這個姓周的把感激都移到小波頭上。
要是讓這五十萬給抵了,可真是白用功。
與此同時。
周老清了清嗓子,也沒對著袁波和趙長空,反而對著張平道:“張平,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張平不解其意,但還是低著頭,一副愿聞其詳?shù)募軇荨?br>
周老很快道:“我叫袁波小兄弟,你再叫兄弟,不像話!
“我看這樣,要是小兄弟賞臉的話,咱們?nèi)俗鰝同僚,以職位相稱,如何?”
桌子底下袁波和趙長空正腳打架呢,聽見自己的名字一愣:“?”
張平當即驚喜道:“周老,您的意思是……讓袁波進入我們商會?”
周老微微點頭,隨后笑著看向袁波:“小兄弟,不知道愿不愿意賞這個臉。俊
袁波卻毫不猶豫地搖頭,腳還往趙長空那蹬呢。
“不去。”
周老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他承認,他有私心。
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就算這老毛病沒有了,其他老年病也一樣一樣跟上來了。
活到他這個歲數(shù),說不定哪天磕一下碰一下,就一命嗚呼。
這種事也不少。
所以……
如果袁波能夠加入商會。
自己厚個臉再多活20年又怎么了?!
尤其袁波還有趙藥王……不,不止。
袁波從小在北門街長大,其中的能人異士不弱趙藥王,哪怕只是個點頭而過的交情,都夠在外邊橫著走的了!
商會里能有這樣一號人物……何愁曾經(jīng)極盛而如今向衰,何愁不能再造輝煌?
但歸根到底。
雖然這幾年蘇城商會在全國的商會里,已經(jīng)算是走下坡路的。
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老真是想都沒想過,袁波居然會拒絕!
一旁的張平,也是驚訝不已!
當即道:“小袁大師,為什么不愿意?”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們商會,商會肯定會把所有資源傾斜向你,我聽小清說你家是在十里鎮(zhèn)開店的……”
趙長空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袁波神色古怪地抬眼:“她和你說我家開的什么店了嗎?”
張平搖了搖頭。
袁波緩緩開口:“壽衣店!
話音落下。
即便是周老,也嗆咳了一聲。
壽衣店?
袁波年紀輕輕的,居然愿意守著壽衣店過日子?
不對。
這是開壽衣店的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孩子?!
但轉(zhuǎn)念一想……
袁波自幼長在北門街,那就什么都說得通了。
很快,周老便反應(yīng)過來,依舊笑道:“要是惦記家里的產(chǎn)業(yè),自然可以開著!
“到時候你喜歡什么行當,商會可以出資出場地,盈虧自負!
說是盈虧自負,但是跟給袁波送錢,已經(jīng)沒啥區(qū)別了。
趙長空直接打斷道:“那要是賠了呢,小波豈不是給你們商會白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