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袁正道,滿目蒼涼之色,看著袁波,神色疼惜。
“你命格不同,歲歲有坎!
“當年,你二師兄出門滿地尋妖因果,出手幫忙,就為了把功德記在你頭上!
“十年前,趙藥王出山治病救人,也是為你!
“你三姨娘入俗世,拼了命的賺錢……還是為了你。”
“她希望你平安度過一生,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接觸紙扎門的事,至于壽數(shù)有她護著!
“你三姨娘家大業(yè)大,十里鎮(zhèn)的會所那都是明面上的,你不知全國到處都是她的產(chǎn)業(yè),甚至只要是你能看得見的連鎖娛樂,都有你三姨娘的股份!
“但她手上的錢不多,全捐出去了。”
“就這樣,護著你到十八歲!
袁波聞言,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攥著,還猛勁往上撒醋。
酸澀,疼。
袁正道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可是我知道……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知道了。”
“五弊三缺這東西,光是靠做好事,是行不通的!
“還要有機遇!
“你十八歲生日一過,三姨娘捐來的功德大打折扣,就連原本積累的那些壽數(shù),都驟然縮了不少!
“沒想到,你的機遇,居然和蔡書戎有關(guān)!
一邊說著,袁正道苦笑了一聲。
袁波閉了閉眼。
的確如此。
如果不是蔡書戎在北門街作亂。
自己也不會去救小清,也不會認識張平。
那無論是救治周振國還是馮建安、去工地請來黑無!鹊纫幌盗械氖虑,也都不會發(fā)生!
隨后。
袁正道拍了拍袁波的手,語氣蒼涼卻帶著一絲笑意。
“學得本事,解他人之因果,積自身之功德……”
“這段時間,你做的很好,不是嗎?”
袁波勉強朝著袁正道笑了笑。
“算是吧!
袁正道反問道:“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袁波道:“我問了,您便說?”
袁正道哈哈大笑:“該你知道的,我自然會說!
袁波深吸了一口氣:“好!
“我想知道,北門街像是趙叔李叔那樣的,還有多少?”
袁正道笑道:“各個不簡單。”
袁波聞言點頭,目光一頓,似是想起了什么。
看向袁正道說:“師父……你說三姨娘和你不打不相識,又說世間女子,能走到三姨娘這個位子的人,寥寥無幾!
“和她互為知己,我想知道,當年您有多厲害?”
袁正道大笑。
“我?”
一邊說著,袁正道眼中精光畢現(xiàn)!
哪像是一個剛做完手術(shù),病殃殃的干巴老頭?
“我還是那句話。”
“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對手!”
“小波,江湖那么大,頂著我十里劍神的名號去闖吧!
“讓他們看看,什么叫青出于藍勝于藍,好竹出不了孬筍,我袁正道的徒弟……未來,必定名震江湖!”
“紙扎門,永遠是天下第一門!”
說完,袁正道從懷里,拿出一把紙劍。
不過巴掌大小。
但上面,分毫畢現(xiàn)!
劍柄,紋路,劍身。
皆是精巧不已。
紙扎的劍體早已包漿,散發(fā)著古老的氣息。
袁正道遞給袁波:“去吧!
袁波被這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
但。
袁波心中還有顧慮。
畢竟蔡書戎是有事纏身,又不是死了。
面對蔡書戎,袁波不得不悲觀。
躲了這么多年,這一次,地府也未必能勾走他。
何況。
蔡書戎一開始,可是奔著師父和三姨娘去的。
雖然幾次三番交手,蔡書戎明顯打算先除掉自己,再收拾三姨娘和師父。
不過……
自己一旦離開北門街,還不知道他會干什么。
袁波悶聲道:“給了我,您用什么?”
袁正道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本人,就是這世上最強的劍!”
話音落下。
袁波心神一震,如同醍醐灌頂!
看向手中的紙扎劍,久久不語!
本人,即是劍……
一時之間,袁波陷入沉默當中,兩眼死死盯著。
不知道過去多久。
袁波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脖子已經(jīng)僵硬了!
袁正道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盯著袁波道:“不對啊,我用啥,你在我身邊我還用啥?”
“到了你小子孝敬師父的時候了!”
袁波豁然起身。
“十里劍神,紙扎門主,讓我這大點小孩去保護,要面子不要?”
袁正道吹胡子瞪眼:“孽徒!”
袁波又一屁股坐回來:“不是你讓我去闖江湖的嗎?”
“那我不走了,書我也不念了,我就在紙扎店里,早上吃你包的死面包子,上午扎紙人,中午喝粥,晚上上老錢飯店那整點二鍋頭,這輩子我就這么地……”
袁正道沒忍住踹了袁波一腳,險些扯到傷口。
“滾滾滾,老子不用你管!
袁波嘿嘿一笑,起身給袁正道被子拉好:“躺著吧您。”
“暑假我都在這,錄取通知書這兩天應(yīng)該能到。”
袁正道問道:“查分了?”
袁波搖頭:“嗯,蘇大,就在蘇城,雙一流211,有面子吧?”
袁正道點點頭,隨后揮手道:“行了,趕緊滾蛋吧!
嘴里罵罵咧咧道:“小王八犢子,給你師父老底都翻出來了……對了,這把劍,別讓你胖叔他們看見啊!
袁波問道:“為啥?”
袁正道耍賴道:“不答應(yīng)就還我!”
袁正道直接把紙劍揣兜里,朝著袁正道做了個鬼臉:“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