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婧儀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懷胎六個月,剛剛能感受到孩子的胎動,現(xiàn)在驟然間沒了,她又怎么能不心痛。
可是這對于韓婧儀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其實,就算沒有這個意外,這個孩子也保不住的!
江覓錯愕的看著她,“怎么會?”
韓婧儀回憶起往事,“我剛嫁給黎文逸的那年,也有過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剛滿三個月,醫(yī)生說我體質不好,但是孩子很健康,讓我好好保胎。”
韓婧儀說著說著眼角微紅,語氣中多了一絲哀傷,“可是沒過幾天,我坐車去逛街,不小心被一輛車追尾,肚子被撞到,孩子當場就沒了!
“那輛車,就是黎若薇來開的!
她的語氣中透著對黎若薇的恨意,江覓對韓婧儀的了解并不深,她一直以為她是個熱愛自由,性格灑脫的人。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一段過往。
“我后來讓人去查過監(jiān)控,她的那輛車,早就在那兒等著了,就是等著我上車,然后故意來撞我,她或許當時根本沒想到孩子會流掉,因為怕被黎文逸責怪,一聲不吭的跑去了國外!
韓婧儀說著,忽然看了江覓一眼,“對,就是宴時琛娶你的那年。”
江覓驚訝,“她不是被爺爺……”
韓婧儀一笑,“你真的信她說的話啊,那些只不過都是外面亂傳的,她從小就圍著宴時琛轉,你真的以為宴時琛喜歡她嗎?”
江覓心想,難道不喜歡嗎?
看她的表情,韓婧儀又忍不住無奈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一直覺得宴時琛很喜歡她?”
江覓沒說話。
從大學的時候開始,黎若薇和宴時琛幾乎就一直都在形影不離。
學校里都說他們兩個無論從家境,身份,還是相貌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如果宴時琛真的對黎若薇無動于衷,那為什么每次面對黎若薇的熱情時,從不拒絕。
韓婧儀似乎也想到了這層,無奈道:“雖然我不知道宴時琛跟你結婚這么多年,你們兩個的感情還是這樣,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宴時琛根本不喜歡黎若薇!
江覓垂下眼眸,心里涌上苦澀。
其實她和宴時琛之間,并不都是黎若薇的問題。
她想過,如果沒有黎若薇出現(xiàn),宴時琛會愛上她嗎?
答案是不會。
韓婧儀說道:“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就那么沒了,黎文逸還當著我的面護著她,我怎么可能不恨!
韓婧儀繼續(xù)剛才的話,“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又懷孕了,我以為是老天爺眷顧我,可是我沒想到我連這個孩子都護不住!
江覓問她:“所以今天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你也是故意從樓梯上摔下去的!
韓婧儀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是,今天的事,就算是她的報應,她用你的手機給我發(fā)短信,還讓人在那兒等著我,害死我一個孩子不夠,還想繼續(xù)再害死一個,自作孽不可活,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害死了!”
韓婧儀深吸了一口氣,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看向江覓,“我讓人通知你,就是想讓你當個證人,那里沒有監(jiān)控,如果沒有你攔住黎若薇,這件事就被她逃脫了,但是我沒想到她會出意外,她孩子現(xiàn)在沒了,肯定會在宴時琛面前發(fā)瘋,她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宴時琛又那么在乎那個孩子,萬一心軟,那你們之間的誤會就深了……”
韓婧儀心里對江覓有些愧疚。
她當時一心想著讓黎若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江覓卻握著她的手,搖頭道:“沒事,你剛出了這樣的事,先好好養(yǎng)身體,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韓婧儀卻不放心的看著她。
她不管黎若薇做了什么,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如果她真的為了洗脫自己用這件事借題發(fā)揮一口咬定了就是江覓害死他的孩子,那以宴時琛對江覓的態(tài)度,他會選擇相信江覓嗎?
江覓笑了一下,“我真的沒事。”
如果宴時琛真的為了給黎若薇一個交代,而選擇不相信她,江覓也無話可說。
她頓了頓,輕聲說:“反正他不相信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覓覓……”
韓婧儀剛想勸他不要太在乎宴時琛的看法,如果他真的要維護黎若薇,她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可是話還沒說完,病房門被人砰的推開,黎若薇慘白著一張臉沖了進來。
她不由分說的就撲在江覓的身上,對她又扯又打,“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江覓和韓婧儀完全沒想到黎若薇會突然這樣沖進來。
她也剛醒不久,整個人還沒恢復過來,身上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
韓婧儀強撐著身體從床上下來,一把拉過她,“你發(fā)什么瘋!”
黎若薇滿臉淚痕,頭發(fā)散落,像極了一個恐怖的女鬼,她指著江覓,又指著韓婧儀。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還我孩子!都是因為你們我的孩子才會沒了!你們還我孩子!”
她說完,又要朝著江覓撲過來。
韓婧儀擋在江覓跟前,冷眼看著她:“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質問?你的孩子沒了,那我的孩子呢?我孩子的命你拿什么賠?”
“你的孩子和我有什么關系!”黎若薇紅著眼睛怒吼,“明明是你們兩個一起算計我!一個妒忌我和琛哥在一起,一個怕我擋了在黎家的位置,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惡狠狠的瞪著江覓,“尤其是你!如果當時不是你推我下樓,我的孩子怎么會沒了,孩子沒了……琛哥也不會再愛我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面容扭曲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分不清是笑還是哭。
和韓婧儀想的一樣,她壓根沒想過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只要她足夠瘋,足夠悲傷,即便是事情被顛倒黑白,也不會有人在意真相。
韓婧儀說道:“那些人是不是你找來的你自己清楚,如果你一定要算賬,要不要我和你算算,你到底有沒有害死過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