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物資都被別人搶走了,還怎么能夠繼續(xù)維持貿(mào)易?
這貿(mào)易還繼續(xù)維持個屁呀?
“那是自然!
田光說道,“長安侯那邊,已經(jīng)想辦法籌集一些物資了,但是這會讓大秦朝廷感到不滿。所以他也需要看一看這邊到底有什么誠意!
“誠意?”
墨戎昌聽了,瞇了瞇眼,而田光,卻并不著急回答,而是笑呵呵的說道,“是啊,誠意。不過這事情你先別著急表態(tài),畢竟我只是個跑腿的,等大王想清楚明白之后再讓我把話帶到就夠了。”
說完,也轉(zhuǎn)身離去。
最后,田光去見了墨戎城。
墨戎城勢力最小也最急躁,一見面就問,“田老,上次的事情,事發(fā)后我十分心痛,墨戎復(fù)、墨戎昌他們兩個,都說了什么?”
看到墨戎城這心事重重的樣子,讓田光心里一陣嘀咕。
怎么看著你小子心里很慌,好像真的有事一樣?
田光故意嘆氣,卻是換了一副說辭,“墨戎城王啊,實不相瞞,墨戎復(fù)和墨戎昌都準(zhǔn)備好物資了!
什么?
準(zhǔn)備好物資?
這是什么意思?
墨戎城馬上瞪眼說道,“他們準(zhǔn)備好物資是要做什么?”
“這個,他們沒告訴你?”
田光故意做出意外的表情,“長安侯說,誰誠意足,跟誰合作。上次押送物資失敗后,長安侯要背負(fù)很大的朝廷壓力,這兩人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就率先表態(tài),要主動奉獻(xiàn)一些物資,幫助完成大秦和東胡的貿(mào)易通商,而不只是讓大秦再出物資借給你們來解決問題!這,這事情,難道你真不知道?”
“哎呀,我怎么會知道?”
墨戎城急得直跺腳,“我說這兩個畜生怎么這么多天沒有多少動靜,原來是搞的這一出!
嗯?
兩個畜生?
聽到墨戎城的話,田光心里忍不住一陣發(fā)樂。
這墨戎復(fù)和墨戎昌,至少有一個是你親爹啊,你竟然都說他們是畜生了?
不過想來也是,一想到墨戎城這些年的遭遇,雖然為人狠辣,但是可憐還真有可憐之處。
“這,這實在是沒想到啊。”
田光故意嘆笑一聲,“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聯(lián)起手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墨戎城聽了就慌了,當(dāng)即瞪眼,一咬牙,“田老,你對我最為了解,我可不是那種不如他們兩個畜生的人!我也有誠意!我把珍藏的物資都拿出來,還望田老幫我這一把?我事后,必有重謝!”
說著,墨戎城繼續(xù)說道,“田老啊,您一把年紀(jì)了,德高望重自然最為清楚,比起他們的物資,人心更重要啊,這里沒有任何人會比我更適和與長安侯打交道!田老,你一定要跟長安侯說我的誠意,我對他,向來都是最為感激的!
田光聽了一樂,這話說得也真也假。
說墨戎城不恨馮征是假,但說如果不是馮征,墨戎城能不能混到一個王,還真不好說。
“嗯,我試試嘛。”
田光嘆息說道,“說實話,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為人我最為清楚,而且我也更相信你在之前絕對不知道這樣的消息,所以才來問你,要不然我真是來都不會來呀。”
“對對對!”
墨戎城連連點頭,“我正是如此!”
“既如此,我給你想個辦法。”
田光說道,“他們兩個暗中準(zhǔn)備,但是為了防著你并沒有暴露這個時候如果你大張旗鼓的準(zhǔn)備,讓其他人至少我?guī)淼倪@些人都能看到你是先行動的那一個,如此一來豈不是你就能夠轉(zhuǎn)敗為勝,成為最為積極的那個?畢竟他們是暗中準(zhǔn)備,并沒有跟對方表明,讓對方看到真切行動的事情,你就算說的再天花亂墜,別人又怎么可能認(rèn)定,你就是真的呢?”
“唉呀,對對對,太對了。”
墨戎城聽了,瞬間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就怎么辦天了,你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這一次我絕對會全力配合!
比起其他任何人,慕容城更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地位不保,因為他實在是太弱了,是三王之中最弱的一環(huán),現(xiàn)在聽到那兩個人都可能會連起手來了,而自己這邊如果再被馮征給放棄了,給視為敵人,那自己真的就玄乎了!
因此,很是積極的表態(tài)。
而且,說到底這個通商貿(mào)易又不是讓他白拿東西出去給別人,自己吃虧也吃不大,甚至都不會吃虧。
田光從墨戎城帳篷出來,剛出來,就忍不住發(fā)笑。
這墨戎城果然上鉤,一聽說墨戎復(fù)、墨戎昌“暗中準(zhǔn)備”,立馬慌得要大張旗鼓獻(xiàn)物資。
他回頭跟隨從吩咐,“你派人去墨戎復(fù)和墨戎昌的營地附近轉(zhuǎn)一圈,讓人把墨戎城要送牛羊的事漏出去,記住,一定說的隱晦一點,就說看見墨戎城的人在清點牲畜就行!
隨從領(lǐng)命而去,田光則慢悠悠往自己的臨時營地走——他得等,等那兩兄弟先慌起來。
果然,當(dāng)天下午,墨戎復(fù)的帳篷里就吵翻了天。
“大王,剛聽說墨戎城那小子在清點牛羊,怕是要給大秦送過去!”
一個親信急沖沖地進帳,語氣里滿是不滿,“這小子平時裝孫子,現(xiàn)在倒會搶風(fēng)頭!”
另一個長老也皺著眉,“依我看,他肯定是怕大王您先獻(xiàn)了物資,搶了他的貿(mào)易份額!說不定,之前大秦物資遇襲的事,就是他跟匈奴人串通好的,現(xiàn)在想借獻(xiàn)物資洗白自己!”
墨戎復(fù)坐在主位上,手指攥著腰間的彎刀,臉色鐵青。他本來還想再等等,看看墨戎昌的動靜,沒成想墨戎城倒先動了手。
“大王,咱們可不能落后!”
一個親信往前湊了湊,“要是讓墨戎城搶了先,長安侯肯定覺得他更忠心,以后跟大秦的貿(mào)易,咱們的好處就得被他分走!”
“不光是好處,只怕是……說不定那長安侯會和墨戎城聯(lián)手啊……”
墨戎復(fù)沉著臉沒說話,心里卻在盤算——墨戎城勢力最小,要是真讓他靠獻(xiàn)物資討好了馮征,以后肯定會聯(lián)合大秦對付自己。不行,絕不能讓他得逞!
“來人!”
墨戎復(fù)猛地站起來,“我去見田光!”
墨戎復(fù)急匆匆的去了,可等他到了田光的營地,卻被隨從攔在了帳外,“大王,田老兄說他剛回來,有些乏了,還請大王,改日再來?”
我特么?
老子是東胡王,這里是東胡,這里是老子的地盤!
你在我的地盤,敢不見我?
墨戎復(fù)心里痛罵了一番,不過卻也擔(dān)憂了起來。
田光這是故意不見自己?難道他真跟墨戎城串通好了?
還是……
這難道是馮征的授意不成?
他心思一動,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塊金子,塞給隨從,“這位小兄弟,你再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跟田老兄商議,耽誤不了他多久。”
隨從收了好處,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臉色還是為難,“田老兄說,要是為了獻(xiàn)物資的事,您就不用多說了——墨戎城大王已經(jīng)跟他提過了,長安侯那邊,會考慮的!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墨戎復(fù)頭上,他更慌了,連忙又是一陣好言好語的。
那隨從得到好處,再次進去,然后,這才出來,對墨戎復(fù)說道,“大王,唉,雖然我挨了一陣痛罵,但好在幸不辱命!請!”
“好,好,我記住你了!
墨戎復(fù)心里吐了口氣,在心里把田光和這攔門的人都親切問候了一番祖宗十八代,這才進去。
“田老兄!我知道您跟長安侯親近,這墨戎城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墨戎復(fù)走了進去,直接說道,“這小子之前最為陰邪,做事情心狠手辣,而且還不靠譜,老兄你又何必相信這么一個人物呢?他做什么?必有野心,萬一回頭再把你給連累了,把你害了,那得不償失啊!
“呵呵,大王啊……”
田光聽了,嘆笑一聲,這才說道,“老頭子,我看人的眼光確實比不上別人,但是我也是有任務(wù)在身呀,難道我就這么空著手回去把事情辦砸了,我就能交差了嗎?大王是聰明人,何必難為我呢?我只要能交差,這次的下場還能好一點,要是交不了差,那就唉……”
說著連連搖頭。
墨戎復(fù)聽了,心里一陣痛罵。
什么交差不交差的,你這話不就是想著讓我出錢出東西嗎?
哼!
別以為你那點心思,我就看不出來。
說起來,田光的心思,墨戎復(fù)也當(dāng)然能看的出來一些。
但有時候人能看出來問題的所在,不代表你有這個能力把問題完全解決掉,有時候你得看你能夠為這個問題付出多少精力和成本。
否則,心里有再大的怨氣,腦子里有再大的主意,做得到才能做得到,做不到那就完蛋了。
墨戎復(fù)陪笑說道,“田老兄!我是真心想跟大秦合作!墨戎城那點物資算什么?要是能給的話,他能比得上我嗎?只求您在長安侯面前替我美言幾句!老兄,你和侯爺兩個人才是更聰明的人,這一點肯定更清楚吧?”
田光聽了,心里一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墨戎復(fù)王既然這么有誠意,我就再幫你一次。不過你記住,物資得盡快送過去,別讓長安侯等急了。而且,這事情一定要保密啊!
墨戎復(fù)連忙點頭,臉上滿是感激,“多謝田老兄!我這就回去安排,明天一早就送!”
出了營帳,墨戎復(fù)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一臉陰沉的離去。
而另一邊,墨戎昌也聽說了墨戎城和墨戎復(fù)的動靜,氣得在帳篷里摔了好幾個酒碗。
“這兩個混蛋!一個搶著獻(xiàn),一個跟著加贈,自己是個蠢蛋,也把我當(dāng)傻子耍是吧?”墨戎昌對著親信罵道,“之前還裝模作樣,現(xiàn)在倒好,一個個都成了馮征的乖孫子!難道他們?nèi)伎床怀鰜,這是什么陷阱嗎?”
親信連忙勸道,“大王,您別生氣,現(xiàn)在不是罵人的時候。墨戎復(fù)他們兩個都已經(jīng)選擇送出不少的東西來促成這一次的貿(mào)易合作了,咱們要是不送,以后跟大秦的貿(mào)易就沒咱們的份了!而且,萬一他們聯(lián)手起來,咱們可就真的……”
部下說著,欲言又止。
墨戎昌皺著眉,心里也在打鼓——他本來想等墨戎復(fù)和墨戎城先斗起來,自己坐收漁利,沒成想這兩人竟然都這么快表態(tài)。
“不行,我也得去見田光!”墨戎昌猛地站起來,“墨戎復(fù)能送我也能送,我比不過他,我還比不過那個小雜種嗎?”
他趕到田光營地時,遭遇的和墨戎復(fù)一樣,甚至,還不如墨戎復(fù)呢!
田光見他來,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大王你怎么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我這準(zhǔn)備走呢!”
什么?
走?
你走干什么呀?你這一聲走,要是真的想走,你早就走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
不過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可真的危險了。
墨戎昌連忙上前,臉上堆著笑,“田老兄,我聽說墨戎復(fù)和墨戎城都要給大秦獻(xiàn)物資?唉,這兩個人真不是東西啊,明明和我商量好一起贈送的,結(jié)果卻擺了我一道!我準(zhǔn)備了不少的牛羊和獸皮,原本就準(zhǔn)備著明天就送到邊境的,您看能不能在長安侯面前替我多說幾句?”
田光心里暗笑,臉上卻露出為難的神色,“大王,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只是墨戎復(fù)和墨戎城都已經(jīng)表了態(tài),他們說根本就沒有那個打算,只是心里覺得過意不去才這么做的,而且來的時候侯爺也說了,他的確懷疑這里有些人有問題啊,我回去總得有所交代吧?”
臥槽?
交代?
你想要帶什么?
難道你想把我給交代了嗎?
你他媽的他們兩個的東西你都收了,結(jié)果我的東西你反而不收,那不就是要把我抓成典型反派,想要把我給收拾了嗎?
墨戎昌急了,連忙道,“田老兄,他們是什么東西難道您是不清楚嗎?一個個根本不值得信任呀!只有我!我是真心想跟大秦合作!要是長安侯覺得不夠,我再加兩萬頭牛!不如老兄你就幫幫忙給我個機會,我另外必有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