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蒂?人族并非閣下想象當(dāng)中的那樣不堪。容人之量這種看似高端的東西,實際上多數(shù)人都具備。只是有些人境界高了,自然要隨之添些脾氣。無論是釋放心中之惡還是彰顯自己的威嚴(yán),總而言之就會顯得許多修士的氣量狹窄——塵世中許多越是有錢的商人越是心平氣和,是因為瓷器不與瓦片斗的道理,但這在修士當(dāng)中,自然就不存在。至于陳某,只是懶得與他們一樣而已!
陳淵腳下如飛,面色如常地隨口應(yīng)答道。
而那青年聽了則是連連感慨不已。
似乎是數(shù)萬年來,終于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人族修士。
“這真可謂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了。道友明明如此年輕,修煉時間還遠不到一個甲子,卻為何活得如此通透?”
“人和人生來就不同,陳某向來以為修煉乃是小道,做人才是正途,這沒什么好說的。只是接下來閣下帶陳某去破那封靈陣,就不怕齊天真君本體降臨此界的時候怪罪下來么?”
隨著快要接近山頂,陳淵也問出了一直存留于心中的疑問。
“怕!當(dāng)然怕了!只是那齊天真君對此界做下如此腌臜苦毒之事,日后怕是不會留下什么活口。而且就算齊天真君對在下不曾有過殺心,可參與這種事必定是極損道運。作為器靈,壽元原本應(yīng)極長,在下可不想做那短命之人!嗯……說來也有些奇怪,不知為何第一次見到道友時,在下來就覺得若想從此事中抽身,唯有跟著道友方能做到!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原來如此,不過當(dāng)下陳某也沒辦法立刻承諾什么。只能說關(guān)于那齊天真君的事,定會盡力而為。”
“有道友這句話也就夠了!在下一直覺得……嗯?什么味道?”
就在這時,那青年突然神色一動。
用力抽了抽鼻子后,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隨即,目光一瞬不瞬地向山頂望去。
“確實!好濃郁的血腥味兒!這是哪里來的?”
在這青年停下腳步的同時,陳淵也驀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此時此刻,正有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之氣從山頂上飄散而來。
在裹挾著一種強大至極的靈能威壓的同時,更有一絲極其邪異的氣息縈繞在這血氣之中。
一時間,陳淵只感覺心中竟然無端的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戾氣。
并且在心湖之上急速蔓延,竟讓那清澈的湖面上隱隱泛起了一絲血紅之色。
“好邪門的氣息!海藍道友,此山你是主宰,敢問山頂之上怎么會有這種氣息,是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么?”
這一下,陳淵的吃驚可是不小。
雖然這股血腥味并未對自己真正產(chǎn)生影響,但那種能毫無阻礙穿過心防達到心湖之上的邪氣,卻是前所未見的。
而且,這還距離如此之遠。
倘若走近了,又該是什么樣?
“此山主宰?道友太高看在下了!在那齊天真君的禁制下,在下平時基本都是昏睡狀態(tài),只有當(dāng)有修士進山時才會有一定時間的清醒。而且山頂?shù)慕浦τ幸徊糠质驱R天真君專門用來針對在下的,平日里根本無法靠近!”
此時,那青年的神色也極其難看。
雖然這扇靈擁有半步窺虛的境界,但心防已然是毫無阻礙地被那邪氣侵入。
用了好大的力氣,這才將心中那股殺戮之意壓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