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兩人去了山野林間,在一幽綠色深湖旁,釣起了魚兒;ケ日l釣得魚多。也不知是運(yùn)氣太好,還是那河母大人,真受那水屬眷顧,不出半個(gè)時(shí)辰,她竟已經(jīng)釣得盆滿缽滿,反倒是李長笑,上鉤的魚兒,最大不過巴掌大小,最小只小拇指粗細(xì),而且只有寥寥幾條,看著著實(shí)可憐。
慕琴掩嘴輕笑,尤是見到李長笑輕輕抖腿,目光緊盯湖面,盼著、望著有魚上鉤,卻半天不見動(dòng)靜,平靜得可怕。
慕琴更暗暗覺得有趣,樂于見李長笑吃些小癟。人無完人,釣魚這事情,全看緣分。那湖中魚兒最是驕橫,哪管你修為高低、樣貌美丑,只要垂下桿子,坐在湖邊。它們說不理你,就不理你,你要么惱羞成怒,跳下湖中強(qiáng)抓,要么枯坐整日。全只看一“緣”字。
不出一會(huì),又一手臂大小的魚上鉤,慕琴嬌聲笑著,自言自語說,這木盆子太小,她再釣下去,可就要換個(gè)更大的了。
李長笑頓覺無比羞愧,因兩人釣魚前,李長笑曾說,慕琴是釣魚新人,想來釣不上幾條,自己可不一樣,曾經(jīng)窮困潦倒,可全仰仗一手釣術(shù),每天能吃上一口肉。自己的釣術(shù),可不比道行差,于是備了個(gè)大木盆。
惱羞成怒下,指著湖面,破口大罵,罵那些魚兒,是有眼不識泰山,魚腦子就丁點(diǎn)兒大,竟敢讓自己吃了“閉門羹”。豈料那不通人性的魚兒,也不知是突然開智,聽得懂了人話,還是嫌那岸上之人太過聒噪,竟從湖面躍起,濺了李長笑一身水。
白衣被打得濕潤,顯得甚是狼狽。
那魚兒落入水中,還口吐泡泡,好似挑釁李長笑,在說:“你能奈我何?”。慕琴捧腹而笑,既覺得新奇,又覺得舒心。便想啊,這湖中一條小小凡魚,哪里見過什么世面,不但讓這位煉虛境的大修士吃了計(jì)大大的閉門羹,還濺了一身水。
這世間之樂趣,果然無處不在。又想起昔日那“且忘大道”四字。當(dāng)時(shí)忘記“大道”,卻是被迫忘記。今日,她反倒自愿,將那“大道徹底”忘記。雖說她至今說不出大道是什么,但盡數(shù)忘記,享受當(dāng)下便好。
慕琴玩心大起,背后偷襲,一腳將李長笑踹入了湖中。李長笑“并為玉碎,不為瓦全”“破釜沉舟”“同歸于盡”,總之落水之際,把慕琴拉入湖中。慕琴驚聲尖叫,叫聲卻帶著快樂,肆意。
只聽噗通一聲,兩人均落入水中。慕琴嗔道:“你憑什么拉我入水!崩铋L笑濺起浪花打來:“你偷襲我,可抵賴不了。”慕琴青絲被浪花打濕笑道:“好啊,你拉我下水,不知道我是河母么,自討苦吃。”手輕輕一揮,便還一陣?yán)嘶ㄅ拇蚨。李長笑道:“這是湖,可不是河,我不怕你!碑(dāng)即互拍浪花,非將對方打濕不可。
歡鬧一陣,上岸時(shí),李長笑“心眼小”“有仇必報(bào)”,抓住一開始那條魚兒,彈了三個(gè)腦瓜崩,再丟入水中,隨后暢聲大笑離去。
兩人將釣上的魚,全放歸湖泊。轉(zhuǎn)而去爬了高山,賞了山景。更在山野間,一株大樹上,發(fā)現(xiàn)了“香葉鳥”的小窩,窩中有十幾枚蛋。李長笑告訴慕琴,這香葉鳥專門以“香葉”為食,肉質(zhì)細(xì)膩香滑,蛋更是人間美味,屬于一但看見,便絕不可錯(cuò)過的美事。
他循循善誘,讓慕琴爬樹掏鳥窩。慕琴雖聰慧,卻心思單純,于是“壞事做盡”“散盡天良”,爬上樹,將蛋全偷走。
可沒走幾步,“香葉鳥”群飛來,循著氣味一路追著兩人啄。更拉了一坨鳥糞在慕琴頭上。
原來那香葉鳥,雖味道鮮美,但性子最烈,且成群結(jié)隊(duì)。慕琴因輕聲掏得鳥窩,被香葉鳥著重追殺。
慕琴明白過來后,又羞又氣,沒受過這等屈辱,心底卻說不上的有趣開心,只盼若是能永遠(yuǎn)這樣,該是多么平安喜樂,口頭卻抱怨道:“怎跟你一起,不是被魚欺,就是被鳥欺!崩铋L笑道:“游的,飛的,還差一走的!蹦角俚溃骸芭夼夼蓿瑸貘f嘴。”
話音剛落,便聽四下傳來“嘶嘶”的聲響,低頭一看,原來李長笑一腳踩進(jìn)了蛇窩中。四五條毒蛇,正寒氣森森的盯著他。李長笑道:“好吧,好吧,這下水里游的,天上飛的,地上走得,咱倆全惹了遍。”當(dāng)即發(fā)足狂奔。
那毒蛇立起蛇頭追去,速度竟絲毫不慢。慕琴嗔罵兩聲,提著裙擺逃命。
……
這一日,兩人游山玩水,拜訪羅剎古廟,上天入地,妙趣無窮。第二日,兩人由山入城,特意挑了一座無人認(rèn)識的小城。
將昨日入山玩耍,收集來得山貨,全拿在集市上售賣。有香葉鳥鳥蛋,一些稀奇草藥,一些怪異石頭。零零散散,賣出了些價(jià)錢。于是又打聽四下,有無名勝古跡。
聽得有一座高塔,里面全是字畫、詩詞,李長笑、慕琴便決定,雅俗共賞一次,登上了字畫塔,賞詩賞畫,逍遙快哉。
第三日,兩人既回興邦城。今日已是最后一天。慕琴滿心眷戀,只覺這天下好大好大,這兩人兩人玩得瘋狂,幾乎沒日沒夜,卻好似怎么都玩不夠。
倘若天下太平,一直玩下去,能有多好。心中想到此處,難免嘁嘁噓噓,感慨無窮。
今日,李長笑要帶她,見見一鎮(zhèn)海巨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