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余城,宮闕深處。冀北冥皺眉沉思,他與冀雪身上,種下三枚夢境暗果,二人可以暗果交流。然卻是當(dāng)向的,似單面鏡般,冀北冥可見冀雪,后者卻無法見他。
今日冀雪匯報(bào)有二。算是半個喜報(bào),關(guān)于劫殺白衣之事,意外取得不錯進(jìn)展,同時取得四神君,十二山神的幫助。
聽冀雪說完緣由,冀北冥險些笑出聲來,那白衣囂張至極,碰到了那些家伙的逆鱗,難怪會不留余力相助。
鮫人族與四神君、十二山神等人,卻有合作之意,也已有合作之實(shí),沿途若無他等幫助,鮫人族波折更多。
然合作是合作,終究不算同族,冀北冥本不奢望,能得其鼎力相助,未曾想那白衣,欲將大余之事,抖給那河母,抖給那變法中心,抖給那天下修士。
能否走出大余,卻也算是未知之?dāng)?shù)了。
匯報(bào)之二,卻又將冀北冥拉回谷底,經(jīng)冀雪驗(yàn)證,冀南、冀獲、冀陸三人,均已經(jīng)遇害,八成是那白衣所殺,此人實(shí)力不弱,與鮫人族應(yīng)有世仇,否則不至于如此窮追不舍。
冀北冥不算悲傷,卻覺憤怒,他自詡絕世天才,然他所統(tǒng)領(lǐng)之隊(duì),半數(shù)以上的隊(duì)員,卻皆死于一人之手,于他而言,如何不是屈辱呢?
縱使為鮫人族取回那件物品,此事也已有瑕疵,算不上完美,憤怒之余,又對那少女小真,生出幾抹怨恨。
若非小真貪財(cái),舍不下那慶饒城錢財(cái),冀北冥不會留派冀南二人,留守慶饒城,自也不會發(fā)生這等慘劇。
正想著,那身裹帝裙,長發(fā)盤起的少女小真,正款款邁步而來,從外觀上看,她容貌與王如意,竟無二致,乍看之下,幾乎全然相同。若細(xì)看,倒能看出一二差別,小真兩頰肉少,嘴唇偏薄微凸,她那番面容,卻也不差,縱使有些許瑕疵,也能算做是“美人”,只是凡事怕比,若與王如意相比,那她顯然見懺了。
鮫人族擅“竊”,曾以夢竊“念”,后又被夢道神尊,以夢竊“念”,雖并非同物,卻也一來一去,天道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
小真這副容貌,有三兩分是竊王如意的,故二人容貌漸趨近,冀北冥誆騙小真,稱這是帝王相,小真信以為真,并以此為榮。
鮫人族所竊之事,遠(yuǎn)不止“貌”,還有命格、運(yùn)勢、等等,但靈氣枯竭,萬法凋零,那“竊”之一道,也漸顯拙劣。
見小真走來,冀北冥收斂情緒,猜想那夢道神尊,是否早便料到今日之景,特意弄這一出,惡心那覬覦他陵墓之人。
冀北冥擠出笑意,“小真,朝務(wù)之事,可是忙完了?”
“忙完了,對了,冀雪姐呢?”小真問道。
“她有要事,先行離去了!奔奖壁さ馈
“那,北冥哥,有一天,你也會離去嗎?”小真仿徨,她清楚自己的一切,從何而來。
冀北冥是她的底氣,也是她所喜歡的。
“不會的!奔奖壁崦≌娴念^,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離你而去的!
“那…我便許下第四個愿望,要你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好不好?”小真望著冀北冥,等待著一貫如此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
卻見冀北冥神色有一二異動。
好半晌后,輕輕反問道:“為什么不能是第三個愿望呢?”
小真搖著冀北冥的右手,道:“哎呀,第三個與第四個有什么區(qū)別嘛!
“沒區(qū)別!
冀北冥呵呵一笑,撫摸著小真頭頂。然那眼神深處,卻有抹厭惡積郁。
小真不覺,笑意盈盈,心中卻在默默回應(yīng),為何是第四個而不是第三個愿望?那自然是…第三個愿望更重要啊!
她目光落至惶恐的侍女身上。
這皇位,這皇權(quán)…已讓她迷戀,冀北冥是厲害,然…那份厲害,是只屬于他自己的。而這皇位,這皇權(quán),她真切感受到了,一言定生死的至高權(quán)力。
她浸潤在皇權(quán)中。
本無限自卑的內(nèi)心,又變得無限自傲,因此,她對冀北冥潛意識中,也生出一道不喜之情。她喜歡冀北冥為真,不喜他也為真。
因?yàn)檫@個男人,是她縱使稱帝,也要討好的存在,可又害怕他離去。
“對了。小真,你把此人,掛上通緝令。”冀北冥取出一畫卷。
小真接過畫卷。見那畫中之人,衣著白衣,身后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看不清臉,但那副妝容,卻自有某種別韻。
“這是…”小真雙手不自覺用力,“夢澤城?!”
她如何認(rèn)不出,那熊熊大火中的城鎮(zhèn),便是生她養(yǎng)她的夢澤城。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刻在心中,半點(diǎn)磨滅不去。小真呼吸急促,雙眼迅速攀上血絲,抬頭看向冀北冥,等待一個答案。
“沒錯,就是夢澤城!奔奖壁c(diǎn)頭。
小真大怒,將畫卷丟了出去,朝外大吼道:“找!給我舉國之力,必須找出此人!”
仆從慌忙撿起畫卷,立馬傳達(dá)旨意。
……
且說另一邊。
李長笑自蝗災(zāi)之事后,察覺大余境內(nèi)的天災(zāi)人禍皆不太對勁,故專門追“災(zāi)禍”而去,沿途打聽災(zā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