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義將寶劍遞上,烏龍禪師伸手接過,頓時從他身上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輕輕一彈劍身,發(fā)出嗡嗡的震響。
烏龍禪師道:“劍是好劍,只是劍的主人有時候太謹(jǐn)慎了,劍就如人一樣,凡事都要放得開!
張清義聽了,心中似有所悟,拜道:“弟子明白,謝謝師父的教誨!”
眾人都沒有吭聲,靜靜的看著二人。
無塵道長將長劍微舉,斜指著烏龍禪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烏龍禪師將劍隨意的橫在胸前,臉上帶著微笑,似乎不是在比劍。
倏地,只聽無塵道長長嘯一聲,疾如飛鳥,一劍向?yàn)觚埗U師刺了過去,人未到,劍氣已經(jīng)到了。
烏龍禪師淡淡一笑,伸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寶劍緩緩的刺出,這一劍去得不快,卻極為精確的刺中了對方的劍尖。
只聽“!钡囊宦,無塵道長凌空倒翻,劍光飛閃,向?yàn)觚埗U師頭頂罩了下來。
這一劍來得好快,眾人只見劍光一閃,劍氣已臨烏龍禪師腦門。
忽聽“當(dāng)”的一聲,無塵道長再次飛起,烏龍禪師立在原地,似乎沒有動過,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
眾人見了,心中微微吃驚。烏龍禪師的劍術(shù)已經(jīng)到了隨發(fā)由心的境界,想快就快,要慢就慢。
無塵道長兩劍沒有成功,將平生最得意的第三劍使了出來,心神一沉,全身突然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真氣,這股真氣連同長劍向?yàn)觚埗U師飛射而至,方圓三丈之內(nèi),無處可躲。
這一劍,至快!至強(qiáng)!業(yè)已達(dá)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是許多劍客畢生苦苦追求的劍道最高境界。
就在這一剎那,烏龍禪師向右踏出了一步,手中的寶劍朝天一舉,劍氣沖天而起,劍影電閃,插入了對方的真氣之中。
只聽“砰”的一聲震響,無塵道長向后翻飛而出,落地后,以劍杵地,胸口微喘,臉上一片死灰。
烏龍禪師手中的寶劍只剩下了一個劍柄,劍身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在看他的腳下,隱隱可見一層粉末。
烏龍禪師將手中的劍柄扔掉,緩緩的道:“無塵道長,你現(xiàn)在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敗了嗎?”
很多人聽了這話,心中都感到奇怪。
他的寶劍都已經(jīng)被毀了,無塵道長的劍卻沒有事情,怎么就說被他擊敗了呢?
原來烏龍禪師內(nèi)功精湛,劍法絕妙,一劍刺出去后,穿過了對方的劍氣,劍尖在無塵道長的胸口左方,畫了一個圓圈,但并沒有傷到對方的皮肉。
這一劍的威力足以將無塵道長擊斃,但烏龍禪師不想殺他,內(nèi)力反震,將寶劍毀了。這其中的微妙不是絕頂高手,絕難看得出來。
在場的人中,也只有看唱本,佐藤武藏,段淳風(fēng),武狂,方劍明五人看出來而已。其中又以看唱本和佐藤武藏看得最為清楚。
無塵道長低低的嘆道:“為什么?”
烏龍禪師道:“因?yàn)槟悴恢!?br>無塵道長凄然一笑,道:“不忠?我自從拿劍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忠于劍,一拿起劍,我仿佛就有無窮的力量,我覺得自己就是劍,劍就是我!”
烏龍禪師道:“無上劍道要求內(nèi)外合一,你雖然忠于劍道,沉淫劍道多年,但你不忠于自己,不忠于自己的國家,又怎么能達(dá)到不敗之地?”
無塵道長聽后,突然“哈哈”大笑一聲,笑過之后,悲聲叫道:“無塵啊無塵,你的道號既然叫做無塵,又何苦要沾上世間的塵埃?一步走錯,再也不能回頭,你還有何面目活著世上?”
反手一劍,長劍刺出,將身體插穿,嘴角溢出鮮血,眼神渙散,眸子永遠(yuǎn)的合上,向后緩緩的倒下。
眾人見了,都為他感到惋惜,但他既然抱定一死之心,就算有人勸阻,也是無濟(jì)于事。
佐藤武藏眼光一轉(zhuǎn),看著烏龍禪師,冷笑道:“好一個內(nèi)外合一!烏龍,出招吧,輪到我們決戰(zhàn)的時候了!
烏龍禪師道:“師弟,我們必須要打嗎?”
佐藤武藏道:“當(dāng)然要打。如果我敗了,這兩個人我就不管了。你要是敗了,我就要把他們帶走!
烏龍禪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我就只好領(lǐng)教師弟的迎風(fēng)一刀流啦!”
話聲剛落,兩人心神一沉,向?qū)Ψ皆囂叫缘拇虺隽巳罋鈩牛罋鈩畔嘧,發(fā)出刀劍碰撞時才能發(fā)出的響聲,一股駭人的暴風(fēng)以兩人為中心,向四方狂卷而出,眾人紛紛后退,韓桂興與趙千里本想乘這個時候逃出去,但四周都是勁裝白衣人,一有不軌,就會被他們攔住了,所以二人不敢亂來,希冀佐藤武藏能打敗烏龍禪師。
段淳風(fēng)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自信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他雖然知道看唱本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但看唱本怎么會阻攔他?
就在這個時候,場中兩人同時掠起,人如飛鳥一般輕輕的落到了兩座墳頭之上,相距五丈,互相凝視,氣流古怪的暗涌著。
一陣夜風(fēng)吹來,吹起了無數(shù)樹葉,打著旋兒飄向遠(yuǎn)處。
有一片樹葉飛呀飛的,突然誤入了兩人的氣勁范圍之內(nèi),停在了空中,怎么也飛不動了,就如被使了定身法一般。
就在這一瞬間,佐藤武藏身體急速的轉(zhuǎn)動,身周五尺之內(nèi)充滿了刀氣,大喝一聲“殺!”,由于速度太快,他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而是化作一把狂熱的大刀,帶著驚天動地的力道砍向?yàn)觚埗U師。
這正是迎風(fēng)一刀流最高的境界!
就在同一時間,烏龍禪師眼中閃過一道猶如實(shí)質(zhì)的電芒,仰天長嘯一聲,人瞬時淡化,化作一把無堅不摧的巨劍迎向“大刀”。
兩人的身體已經(jīng)淡化,在眾人眼里,只看到了一把發(fā)出狂熱殺氣的大刀和一把發(fā)出至強(qiáng)真氣巨劍相撞在一起。
霎時,半個天空似乎為之一亮。
“大刀”與“巨劍”勢均力敵的相持了良久,光芒越來越亮,真氣越來越強(qiáng),令人不敢直視。
空氣突然被抽空,宛如失去了生命一般,但很快又回來了,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大大的裂痕,一眼望不到頭。
真氣暴發(fā)過后,“大刀”與“巨劍”向后飛射,凌空旋轉(zhuǎn)著落到墳頭上,卻成了兩個人的模樣。
烏龍禪師的臉色極為蒼白,眉毛輕輕的顫抖,胸前沾著幾滴血跡,但他立在墳頭,如同一尊佛像,自有一股氣勢。
佐藤武藏抬頭看著夜空,面無表情,誰也無法看出他受傷了沒有。
眾人正在猜想的時候,佐藤武藏老臉一紅,再也忍受不住體內(nèi)的重傷,“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佐藤武藏眼中露出了絕望之色,猛然騰身掠起,向黑暗中如電飛去,冰冷的聲音道:“烏龍,算你厲害!”
韓桂興見佐藤武藏敗走,心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逃,長嘯一聲,向武狂撲了過去。
武狂大吼一聲,縱身迎上,雙掌夾著萬斤巨力,向?qū)Ψ脚某,喝道:“韓桂興,六十多前的老帳,咱們今晚就一筆算清!”
兩人在空中狠狠的對了一掌,發(fā)出一聲巨響。
韓桂興本想借武狂的這一掌將自己震飛出去,誰知武狂早就知道他的想法,雙掌暗藏“吸”字訣,牢牢的吸住對方雙掌。兩人旋轉(zhuǎn)著從半空落下,刮起一陣狂風(fēng)。
就在韓桂興向武狂撲出去之際,段淳風(fēng)“哈哈”大笑,身形如飛,向外掠去。方劍明大喝一聲,一刀劈出。
段淳風(fēng)大笑變?yōu)槔湫,右手連彈,射出十三道劍氣,將方劍明擋了一擋,左袖暗含真氣,向外一翻,將前來攔他的十?dāng)?shù)個勁裝白衣人迫得向兩旁閃開,身形如閃電,射入了黑暗中。
趙千里走得不比段淳風(fēng)快,可惜他的武功沒有段淳風(fēng)好,向右面飛身而出的時候,被張清義掠身攔住了去路。
趙千里調(diào)轉(zhuǎn)身形,向左飛奔,樸鵬程早就在左面等著他。
三人動作極快,趙千里一掌劈出,剛把樸鵬程震退,身后的張清義雙掌夾著怒濤打到,人已無處可躲,猛然轉(zhuǎn)身,兩人雙掌合在一起,真氣向外排開,氣流猶如潮涌。
趙千里剛同樸鵬程對了一掌,這一掌那里還會是張清義的對手,當(dāng)即被張清義震出了三步。
七個白衣青年手中寶劍一指,向趙千里騰身躍到,七把寶劍閃電刺出,趙千里怒吼一聲,全身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真氣,雙臂一振,出手如電,將六把寶劍迅速折斷,身形不免緩了一緩,金武的寶劍恰在此時刺到,從他左肋穿過。趙千里只覺疼痛異常。
金武拔出寶劍,正要一劍結(jié)果了趙千里的性命。
張清義叫道:“金武,先不要?dú)⑺,留著他還有用處!”
金武手中的寶劍頓了一頓,趙千里一咬牙,令自己清醒,臉上露出歹毒之色,猛地躍起,一掌飛出,劈到了金武的腦門。
張清義想來解救已然不及,心中大駭。
突聽蟬兒輕吟,一道刀光電閃而至,將趙千里震出三丈外。
金武險些踏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對趙千里恨之入骨,飛撲上去,手起劍落,在趙千里連刺了十?dāng)?shù)劍。
趙千里渾身流血,慘叫一聲,向后倒下,到閻王那里報道去了。
趙千里剛倒下,武狂與韓桂興的決斗也有了分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