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點頭笑了笑,隨即又打量了一番桑來秋,心說難怪所有人對桑家這個老三,都評價其城府深,能量大,如今一看,果然不是凡人。
二人說著話的工夫,桑來秋就將目光聚焦到了凌游手里的那個卷軸上。
“凌市長,這是?”桑來秋直言道。
凌游低頭一看,然后唔了一聲:“哦,這個啊,桑總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正事!
說著,凌游一邊緩緩打開卷軸,一邊說道:“之前我愛人從京城回來的時候,給我?guī)Я朔,說是一個老人讓她轉(zhuǎn)交給我的,可卻也沒個落款,我聽人說,桑老在書畫方面,頗有造詣,就想著,讓老爺子給看看,誒呦,你說也是不巧,老爺子還不在家!
桑來秋此時已經(jīng)看到了那幅字上的第一個‘身’字,便被吸引了過去,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回話道:“我大哥昨日接老爺子去了北春,想著讓老爺子小住兩日,還真是不巧。”
不過,桑來秋此時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幅字的全貌了,于是便說道:“我這些年,也接觸過不少大家的字畫,雖說只是末學陋識,但若是凌市長不介意我班門弄斧的話,我倒是也可以給您瞧瞧!
凌游佯裝驚訝道:“哦?是嘛,那我可算是來著了!
說著,這才加快了打開卷軸的速度。
當卷軸全部被打開之后,桑來秋便湊近了過去,看了良久,心跳也快了起來,可轉(zhuǎn)瞬間,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又看了片刻,桑來秋竟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淡笑。
“凌市長,尊夫人可曾說過,這贈墨的老人,師從何處啊?”桑來秋直起身問道。
凌游一搖頭:“這個,倒是沒有聽她提起過,不然,也不會來請教桑老嘛!
桑來秋聽到這話,語氣中就帶上了幾分得意:“要說起這書法來啊,我雖然懂得不多,可也了解一二,當代書法中,以四大流派為多,那就是歐陽詢的歐體,顏真卿的顏體,柳公權(quán)的柳體以及趙孟頫的趙體,可也不乏有尊崇蘇黃米蔡,以及二王者,然而到了近代,流派更是復雜,包括什么經(jīng)典派,現(xiàn)代派,后現(xiàn)代派,新古典派和學院派等等!
一邊說著,桑來秋一邊看向門外的方向說道:“就例如寒舍門前這幅‘澄園’二字,就是顏體中十分有代表性的一幅字,而您帶來的這幅嘛!
桑來秋咂了咂嘴,然后搖頭道:“雖說和寒舍這‘澄園’二字的書法結(jié)構(gòu)相似,可一看就是屬于江湖派的顏體。”
說到這,桑來秋就戛然而止了,可他臉上那副輕蔑的表情,卻已經(jīng)宣告給凌游說,你這幅字,不入流。
凌游聽到這,差點沒笑出來,心說這話要是原封不動的傳進徐老的耳朵里,估計徐老掏槍的心都得有。
雖說凌游不算什么書法家,更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名家指導,可他的那手行書,是從爺爺凌廣白那里手把手學來的,而凌廣白的那手行書,據(jù)魏書陽閑暇時和凌游提起凌廣白時說起過,當年京中很多書法大家,都直言凌廣白的字,有董其昌的遺風,所以在書法方面,凌游懂得不多,可也要比桑來秋多得多。
就憑剛剛桑來秋的一番話,凌游就能斷定,桑來秋不懂書法,只是看出了凌游手中這幅徐老的字,和澄園牌匾的那幅字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故而才借機嘲諷凌游一番。
但凌游聽后也沒有什么情緒起伏,只是一邊卷起卷軸,一邊說道:“?偣徊⿲W多識,可無論書法好壞,都是老人家的一番好意,我也要慎重收藏啊,多謝?偨饣,多謝了!
桑來秋一擺手:“只是學過一些皮毛,班門弄斧罷了,不足為論,凌市長有機會,還是要找高人再給看看,可切莫被我這胡言亂語給誤了事!
凌游笑著謙虛道:“有機會,我再找高人看看,到時候,我肯定第一時間轉(zhuǎn)告桑總這題字之人是誰,也給?偨饨饣!闭f到解解惑這三個字的時候,凌游還故意加重了幾分語氣,嘴角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桑來秋聞言笑了笑,只不過卻不如方才熱情:“好啊,以后凌市長若是有時間,我們是可以經(jīng)常在一起多做交流的嘛!
而凌游這邊正與桑來秋敘話的工夫,鐵山也沒閑著,在廂房喝了杯茶,便邁步朝廂房門口走了過去,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于是就若無其事的貼著廂房的墻邊朝這宅院的后面走了過去。
走過院后的一個月亮門,二進院的門口,也有一個數(shù)米長的巨大影壁墻,繞過去之后,就見到另一組正堂和兩個廂房,可在廂房的側(cè)面,還有一道長廊,鐵山左右看了看,就順著長廊繼續(xù)朝前面探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