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一個多小時,便下了高速,桃林市并沒有直達北春的高速公路,所以高速只能開到樂水市,然后再上國道,可國道的路,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好,坑坑洼洼,十分顛簸,司機時不時就要左右來回的打方向盤躲著路面的深坑。
這時就聽田慶云開口道:“這桃林啊,就交通是個大問題,因為不是交通樞紐,高速公路的修建,申請了幾次,上面也沒有給批,現(xiàn)在只有兩段高速公路是經過桃林的,還在西面,以后你往返北春啊,可是要多繞上一些路了。”
凌游聽著田慶云的話,又皺起眉頭看了看窗外的路,心里也不免為自己捏了把汗。
在凌游和田慶云還在路上的同時,桃林市委門前,聚集了二十多名身穿勞保服,戴著頭盔的農民工,正吵吵嚷嚷的讓里面的領導出來。
桃林市委和市府只有一墻之隔,建筑風格還是二十年前的樣子,主辦公樓總共有七層,外墻貼著老式的白瓷磚,經過歲月的摧殘,很多地方已經破損脫落,甚至在辦公樓的下面,還貼著‘禁止停留,謹防高空異物危險’的字樣,不比北春,單單是相比起嘉南來,都仿佛是落后了十年。
此時辦公樓五樓的一間會議室里,年近六十的市委書記阮存善雙肘放在桌上,閉眼不停的揉著太陽穴,其他幾位市領導則是七嘴八舌的吵個不停。
片刻后,臉色越發(fā)難看的阮存善抬起頭啪啪的拍了兩下桌子:“吵夠了沒有?像個什么樣子!
阮存善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不去直視阮存善,而是紛紛看向了別處,胸膛都在猛烈的起伏,可見剛剛的爭吵,大家都有多么賣力。
阮存善平復了一下情緒,又換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說道:“現(xiàn)在的關鍵,是要解決問題,新市長馬上到任,聽說是田部長親自來送,要是人到了,看到這樣的景象,讓新市長怎么看待咱們桃林,讓省領導怎么看待咱們桃林,吵吵吵,也吵不出個一二三,吵不出的子丑卯寅來!
市委副書記兼市黨校校長的熊玉泉并未參與剛剛的爭吵,如今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說道:“阮書記,這問題,說來道去的,不還是錢的事嘛,實在不行,從財政拿出一筆錢,先墊一下吧!
阮存善一聽要動錢,眼睛頓時瞪大了:“錢?說的痛快,從哪里來?你有還是我有嘛,玉泉同志,要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把錢拿出來,市里早就拿了,還用等到今天這個節(jié)骨眼上!
言罷,一個身材高高壯壯,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書記,要我說啊,實在不行,我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馬乘良,讓派出所先把人帶走,先應付了省領導再說!
“胡鬧!比畲嫔频裳鄣溃骸艾F(xiàn)在這個情況,萬一真碰到個性情偏激的,把事情鬧的更大,可就真的沒法收場了!
頓了一下,阮存善又看向了這個中年人問道:“九慶縣的人來了嗎?”
這中年人聞言應道:“在路上了,我再催一催。”
阮存善一指:“快,讓人趕緊來,先把這群祖宗請回去再說!
這人說話的工夫,已經拿出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后,很快就接通了,然后就聽他扯著大嗓門說道:“我是陶湛生啊,你們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