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聽后頓了頓,但還是說道:“我不敢揣度,還請鄭叔叔您賜教。”
鄭廣平盯著凌游認真說道:“我想要吉山越來越好,你可信我?”
屋內(nèi)的空氣都凝重了起來,空間里似乎只有他們二人的呼吸聲在此起彼伏,沉默幾秒后,凌游說道:“我信!
鄭廣平又吸了口煙:“我有決心和勇氣,要教吉山換新顏,可時局和形勢,卻讓我一度迷茫!
說著,鄭廣平又看向了凌游,沉吟片刻:“這段時間,你應該最怕我找你了吧!
凌游聞言趕忙說道:“您言重了,怎么會呢!
鄭廣平一擺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今天我能大晚上的來找你,我已經(jīng)是擺明了我自己的態(tài)度了,這里就咱們二人,聰明人,無需揣著明白裝糊涂!
凌游聽后尷尬的低頭笑了一下:“鄭叔叔,您也說了,您都把態(tài)度擺的這么清楚了,我又怎么會和您插科打諢,有些事,我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
說著,凌游看向鄭廣平:“絕對沒有一點虛言!
鄭廣平看著凌游的眼睛,心里又失落了一分,可這個結(jié)果,又何嘗不是鄭廣平意料之中的,現(xiàn)如今像秦老這些老首長老領導們,大多都在遠離政事,生怕沾到麻煩,所以凌游說的話,多半是真心話。
鄭廣平轉(zhuǎn)過身,大口的吸了幾口煙,屋子里靜的,連煙絲燃燒的聲音都充耳可聞。
直到鄭廣平把煙頭掐滅,然后才說道:“小凌,幫我一次,可好?”鄭廣平的語氣里,幾乎帶著懇求。
凌游立時間陷入了兩難,可只是片刻,凌游便打算開口拒絕,他深知,無論拒絕后,要面臨什么后果,縱使與鄭廣平?jīng)Q裂,他也不可以答應鄭廣平的請求的。
可就在他整理好了語言,剛要開口打算婉拒的時候,就聽鄭廣平說道:“我的一位老師的愛人病了,聽說很重,我知道,你醫(yī)術高明,可以的話,還希望你能幫幫我!
凌游一聽鄭廣平說的“幫”,是幫他這件事,于是便松了口氣,可在凌游剛想開口答應的時候,鄭廣平又補充道:“我這位老師,是一位退下來的領導,他很愛他的妻子!
簡單的一句介紹,凌游立刻便明白了鄭廣平說到的“幫”,還是那個“幫”,只不過,是讓自己幫的委婉了些。
前者的“幫”,是鄭廣平讓凌游幫他打探些內(nèi)幕消息,或者幫他給上面遞遞話,能夠給他一把梯子;而后者的“幫”,是鄭廣平自己找到了梯子,可這把梯子,現(xiàn)在“破損”了,需要自己幫忙修好,之后能不能爬上去,就靠他自己了。
鄭廣平看凌游表情有些為難,于是便笑道:“你不必為難,這事,本就與你無關,就是不幫,也是正常!
凌游想了片刻,然后說道:“我雖然現(xiàn)在入仕做官,可骨子里,還是一名醫(yī)生,有病人求醫(yī),我自然沒有見病不救的道理。”
凌游也想了,自己拒絕鄭廣平容易,可那樣一來,二人日后也必定心生隔閡,畢竟今天鄭廣平都如此放下身段前來找自己了。
而且,他倒是也希望鄭廣平能夠更進一步,畢竟二人在為官的理念上,和對吉山的發(fā)展前景上,還是比較一致的,如果換作他人,也未必有鄭廣平做的更好。
而且他之前不打算幫鄭廣平的原因,是和不打算幫麥曉東是一個出發(fā)點,那就是自己絕對不會給秦老添麻煩,可如今鄭廣平有了自己路,只是治個病,這個忙,自己倒不至于不幫,所以這才答應了下來。
鄭廣平聞言之后打手在凌游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好!鄭叔叔謝謝你!
凌游擺手道:“您客氣了!
又坐了一會,鄭廣平便說道:“你把縣里的工作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讓人來接你,你隨我再去一趟京城!
凌游聞言說道:“我明天直接去北春找您就好,您別麻煩人來接了!
鄭廣平聽后想了想:“那好,那明天見。”說著,鄭廣平又道了聲謝,這才站起了身。
凌游隨即送鄭廣平下了樓,又和吳瑞打了招呼,直到鄭廣平的車開出了家屬院大門,凌游才轉(zhuǎn)身回到了家中。
這一夜凌游翻來覆去失了眠,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他之前從未意識過的事,那就是隨著自己職位的提升,面臨的選擇越來越多,最終他發(fā)現(xiàn)一個道理,當官和當官并不一樣,政治和政治也不經(jīng)相同。
第二天一早,凌游實在是睡不著了,于是早早就起來了,檢查了一下放在公文包里的針盒,然后借著微微亮的天色,就下了樓,朝著單位走了過去。
剛到大院門口,就看到門衛(wèi)這時拉開小窗戶說道:“凌書記,您來這么早啊。”
凌游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闭f著,又問了一句:“吃了嘛您?”
門衛(wèi)笑著說道:“吃了,吃了。”
凌游嗯了一聲,然后才邁步朝著辦公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