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宏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跟著凌游走了進(jìn)去,二人換好拖鞋,便走進(jìn)了大浴室里。
陵安縣這個小縣城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并不像大城市那般夜生活豐富,一般到了晚上十點(diǎn)左右路上就沒什么人了,所以晚上的洗浴里,也很清靜,二人在湯池里泡了片刻,凌游便提議進(jìn)汗蒸房里蒸一蒸。
一進(jìn)來,凌游拿起一盆涼水澆在了滾燙的桑拿石上,水落下去的一瞬間,便升騰起了一大片的水霧。
常文宏笑著說道:“真熱;看來你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邊的生活了!
凌游拿著一條浴巾撲在了木椅上坐了下來:“入鄉(xiāng)隨俗嘛!
常文宏用小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后看著凌游說道:“說起來,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到現(xiàn)在,得有近兩年的時間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凌游疑惑的哦?了一聲:“兩年?”凌游的印象里,第一次見常文宏還是在幾個月前的京城。
而常文宏卻笑了笑:“在余陽時,我就見過你的!
凌游想了想,隨后恍然大悟:“您那晚看到我了?”
常文宏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時我對你不甚了解,當(dāng)知道我那個寶貝外甥女身邊出現(xiàn)一個赤腳小醫(yī)生的時候,還很反感呢;但這兩年,你用實(shí)際行動,讓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優(yōu)秀,我為我當(dāng)時的眼拙,表示慚愧!
凌游擺了擺手:“您謬贊了,我豈敢當(dāng),不過能夠得到您的認(rèn)可,我很高興!
常文宏嘆了口氣:“前半輩子,被金錢和欲望,遮住了雙眼,幾近瘋狂,差一點(diǎn)落得一敗涂地,從我把主意打到艽艽的身上時,我的認(rèn)可與否,就不重要了,我也知道,從那時起,你肯定是再也瞧不起我的!
凌游看著常文宏搖了搖頭:“艽艽敬愛您,自然有她的道理,無論怎樣,您都是那個疼愛她的小舅舅,這點(diǎn)毋庸置疑;而且,在常老病危時,您一舉一動的反應(yīng),我都看在眼里,您是一個好兒子,就憑這點(diǎn),我也無論如何都不敢低看您的!
常文宏看向凌游的眼神有些激動,隨即又苦笑了兩聲:“那便好!
凌游隨即對常文宏說道:“而且,您的所有行為,秦老都知道。”
常文宏聞言大駭:“什么?”
凌游壓了壓手,然后緩緩說道:“不光是您,連同我在內(nèi),我們的一舉一動,秦老都清楚,可他并沒有說什么;這就意味著,他并沒有怪罪您,他也在給您機(jī)會!
常文宏聞聽此言,整個身體像是在這四十幾度的桑拿房里一個猛子扎進(jìn)了零下十幾度的冷水里一般。
凌游看著常文宏的狀態(tài),也知道他此時定然是震驚無比,也惶恐極了,于是安慰道:“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都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最好的了,舅舅,前事種種,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常文宏聞言先是一怔,然后立時看向了凌游,他聽到了,凌游叫他舅舅;隨后常文宏先是笑了笑,緊接著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活了大半輩子,才如大夢初醒!
這一晚,常文宏釋懷了許多;二人泡過澡之后走出洗浴,見門口停了許多的出租車,就隨便打了一輛,先是將常文宏送回了縣賓館,自己也回了家。
到家之后,凌游輕手輕腳的放下了鑰匙,打開了墻角的立式臺燈,并沒有開大燈。
可秦艽還是被聲音吵醒了,從臥室里走出來看著凌游說道:“怎么又這么晚才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