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接著將剛剛抱來的酒拿了出來:“這酒,這幾年我都沒舍得喝,不吃口熱乎的,豈不是喝糟蹋了嘛!
說著,凌游笑著將酒放在了茶幾上。
喬仁杰見狀拿了起來,看了看年份說道:“誒呦,了不得了不得,三年前的落霞輕柔,這可是落霞酒最好的年份啊!
說罷 ,喬仁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你瞧我,這記性,這落霞酒是你當(dāng)年在陵安縣的時候推出來的啊,我怎么給這茬忘了呢!
凌游一笑:“總共當(dāng)時我就留了一箱,六瓶,送人的送人,自己又喝了一個,如今就剩這么一瓶了,今天咱倆給他喝了,全當(dāng)慶祝了,好不好?”
喬仁杰點(diǎn)點(diǎn)頭:“那感情好啊,卻之不恭啊!
兩人說笑的工夫,沒一會兒,就見姜姐提著一個大包裝袋來到了喬仁杰家,進(jìn)了小院之后,凌游便趕忙前去開門,隨后將包裝袋接了過來。
凌游看了看里面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隨即便看向喬仁杰問道:“書記,吃火鍋行吧?”
喬仁杰一拍巴掌:“這大雪飛揚(yáng)的,就適合吃口鍋子,等我,我去取電熱鍋去。”
兩個都不會做飯的人忙叨了一番,將電熱鍋在餐桌上通了電,倒了壺?zé)崴M(jìn)去,照著姜姐拿來那一袋子?xùn)|西里,包裝袋上的說明,放好了底料,又調(diào)了個蘸料,隨即便一股腦下了半鍋的肉。
喬仁杰拿來兩個杯子,凌游倒?jié)M了兩杯,二人便坐了下來。
沒一會的工夫,餐桌旁的玻璃上,就起了一層白霧,屋子里頓時有了熱乎氣。
兩個人閑聊的工夫,就喝下去半杯酒,吃喝起來身子熱了,話匣子也打開了,沒一會的工夫,兩個人就倒了第二杯。
就聽喬仁杰用手扶著酒杯說道:“凌游同志,說實話,我是真羨慕你,年紀(jì)輕輕,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凌游笑了笑,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喬仁杰講。
喬仁杰嘆了口氣,然后用拿著筷子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說道:“我,我啊,恢復(fù)高考之后,我們?nèi)逦ㄒ灰粋大學(xué)生,上大學(xué)走的前一天,生產(chǎn)隊專門給我擺了一桌酒,我老子娘活了大半輩子,窩囊了大半輩子,就那天,倆人的腰桿最直!
提起這件事,喬仁杰的臉上紅撲撲的掛著笑。
沉吟片刻,他又接著說道:“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我毅然決然的選擇回到家鄉(xiāng),始終工作在鄉(xiāng)村基層,直到三十六歲那年,我還只是個鎮(zhèn)黨委副書記。”
說著,喬仁杰的表情有點(diǎn)悲傷:“我知道外界都是怎么評價我的,慢郎中,喬蝸牛,說我性子肉,說我膽子小,這些我都知道!
說到這,喬仁杰盯著凌游的眼睛:“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當(dāng)多大多大的官,我就想多為老百姓做點(diǎn)事,我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家庭出身,我太清楚我和我父母這兩輩農(nóng)民的辛苦了,是我不想像你這樣有膽有識有魄力嗎?不是的,我也想,可我和你不一樣!
凌游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喬仁杰指了指凌游,又指了指自己:“你的路,只要沒走錯,哪怕是走偏了,有人能給你扶正,我說的對不對?”
凌游沒有作答,可也沒有否認(rèn)。
喬仁杰便指著他自己的腦袋說道:“但我要是走偏一點(diǎn),我就沒有回頭路了,我連矯正的機(jī)會都不會有的,這頂帽子,丟了就是丟了!
說著,喬仁杰笑著攤了攤手:“這次去北春, 還是有很多人瞧不上我,我知道,為啥啊,人家都有大樹倚靠,我沒有的,人家看不上我這個土里土氣的人,別看我現(xiàn)在憑著領(lǐng)導(dǎo)的賞識走到了這一步,可人家該看不上我,還是看不上我,哪怕,我現(xiàn)在是桃林的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