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喜歡下跪,那你就一輩子跪著吧!”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猶如一把鋒利的冰刃,直直穿透玄靈山那繚繞的云霧,仿若從九幽煉獄最陰森的角落悠悠傳出,帶著無盡的森寒與決絕。
聲音所過,空氣就像是被施了寒霜咒,肉眼可見地泛起絲絲縷縷的寒意,那些原本輕盈飄蕩的云霧,此刻也似畏懼般瑟縮著,變得不再靈動。
“居然還敢說這種話來威脅本座,簡直可笑!
鎮(zhèn)南王府,萬靈湖畔,蘇墨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眼神之中滿是不屑。
真以為他蘇某人是那種爛好人不成,以為長跪不起就能讓他妥協(xié),真是不知所謂。
又不是他什么人,非親非故,即便真的跪死在玄靈山腳,他都不會心生一點波瀾,對其有絲毫憐憫。
這個世上,被人亡種滅族者多了去了,比她可憐者,比比皆是,真要跪一下,他們玄門就得出手幫他們復(fù)仇,他這輩子就不用做其他事了。
不要說他現(xiàn)在只有八百一十尊靈虛幻身,就是再多上十倍,百倍,都不夠用。
下一秒......
蘇墨兩眼一閉,懶得搭理那云裳郡主,這么喜歡跪,那就跪著吧。
很快,那被靈虛幻身整理后的墨墟道王神魂記憶,如同那滔滔江水,源源不斷涌入蘇墨識海。
幾息之后,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專注的神情,好似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股涌入的記憶洪流。
......
玄靈山,山腳下。
云裳郡主俏臉微微一變,猶如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泛起層層慌亂的漣漪。
不過片刻之后,云裳郡主就又鎮(zhèn)定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與執(zhí)著,猶如燃燒的火焰,透著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信念。
“考驗,這一定是前輩對我的考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堅持下去,前輩他一定會被我誠意所動......父王,母妃,女兒一定會請動前輩,為你們報仇雪恨,將那玄螭一族給連根拔起......”
“九小姐......”
一旁陳升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要勸說些什么,兩百道道王,甚至更強者,哪個不是活了幾百上千個混沌紀的老怪物,他們什么場面不曾見過,道心早已堅如磐石,哪會輕易就心軟,九小姐她這么急功近利,步步相逼,不僅不會有一點用處,反而很可能還會適得其反,惹得那位前輩不快。
只是話到了嘴邊,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哽住,最后只能發(fā)出一聲無奈的嘆息,看九小姐那樣子,明顯已經(jīng)魔障,他此刻就是說破嘴皮子,九小姐怕是都聽不進去。
.....
轉(zhuǎn)眼,就是一天時間過去。
紫霄界,三十一重天。
蘇墨像是一尊主宰蒼生的神明,屹立于虛空之中,神魂一動,將最后一批妖魔壽元收割一空之后,就迫不及待打開屬性面板,看著那暴漲到三位數(shù)的可灌注壽元。
蘇墨壓抑不住心中驚喜,哈哈大笑起來,如滾滾雷霆,在天地間回蕩,震得周圍的空間都為之顫抖,好似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這墨墟不愧是玄螭一族排名前四甲的至強者,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足足讓他每日收獲壽元暴漲了五倍不止,直追170劫年。
最多再有八百萬年時間,就能順利湊齊壽元,鑄就低級圓滿混沌神體。
......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悠悠時光仿若白駒過隙,轉(zhuǎn)瞬之間,百萬年的歲月便已悄然流逝。
云裳郡主主仆二人,還是如雕塑一般,跪在玄靈山山腳,百萬年如一日,沒有一點變化。
忽然,云裳郡主精致的雙眉緊緊皺起,猶如兩座緊鎖的山脈,心里隱隱多了絲絲焦躁與懷疑,這都過去百萬年,那玄門前輩,為何還不松口,難不成他當真是鐵石心腸,根本不被我等誠意所動......
時光的車輪滾滾向前,如湍急的河流一去不返,又是百萬年的光陰匆匆而過。
云裳郡主心中那一點不安與懷疑愈發(fā)強烈,猶如那洶涌的潮水,幾乎要吞沒他的理智。
這都過去兩百萬年了,這玄門前輩怕是.....不......不會的,考驗,這一定還是玄門前輩的考驗,他絕不會就這么看著我長跪一生,堅持,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絕不能放棄。
......
時間如梭,很快,又是兩百萬年過去。
此刻的云裳郡主,身形搖搖欲墜,恰似那狂風中微弱的殘燭,隨時都有熄滅倒地的危險。
為了表明自己的赤誠之心與真心求助的迫切,這整整四百萬年,云裳郡主未曾動用過一絲一毫的法力,全憑一副肉身在苦苦支撐。
而玄靈山周邊可不是尋常之所,作為玄門道場,眾多靈虛幻身潛修之所,即便一眾靈虛幻身并未在玄靈山四周布下陣法禁制,可隨著靈虛幻身的不斷突破,玄靈山還是多了不少奇異之處,恐怖的威壓就是其一。
如今,就算是威壓最弱的山腳,都是非大道之主不可站立。
四百萬年時間過去,早已到了云裳郡主極限,到現(xiàn)在,全憑她心中那一股執(zhí)念在苦苦堅持。
“砰......”
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驟然響起,云裳郡主仿佛一灘毫無生氣的爛泥,直直癱倒在地,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金色神血,原本絕美的容顏此刻顯得如此脆弱。
“不好,九小姐......”
陳升驚呼一聲,顧不得其他,急忙打出一道法力,融入云裳郡主體內(nèi),助其快速恢復(fù)。
“前輩啊前輩,你真是好狠的心!
云裳郡主幽幽睜開雙眼,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憤,這一刻,她徹底斷了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她都跪的昏死過去,那玄門前輩還是沒有心軟,顯然是打定主意不肯助她復(fù)仇。
“陳爺爺,我沒什么事,我們回去吧!
云裳郡主搖了搖頭,神色落寞,聲音中透著無盡的疲憊與無奈。
陳升聞言,眼中緊繃的神色終于松緩了些,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九小姐她總算是想通了,這些個老家伙的意志,哪里會被輕易左右,不要說四百萬載,就是跪上四百個衍紀,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好!九小姐,我們這就回去!
很快,主仆二人身影就消失在了玄靈山山腳,只留下那層層云霧。
......
鎮(zhèn)南王府。
蘇墨坐在一件低級低等混沌至寶級九色蓮臺之上,道道九彩神光,猶如靈動的彩帶在他周身環(huán)繞,將他映襯的寶相莊嚴,宛若神祇下凡,聲聲大道雷音從他口中傳出,宛若洪鐘大呂,響徹整個王府。
原本平靜的空氣被這聲音攪動得波濤洶涌,諸多奇花異草,神樹神藥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輕輕搖曳著身姿,就好似在向蘇墨致敬。
在其下方,數(shù)以十萬計的王府侍女盤膝而坐,一個個神情專注,凝神靜聽,看向蘇墨的目光,就像是在仰望自己的信仰,滿是虔誠與敬畏。
整個人不斷綻放出璀璨的神光,與蘇墨周邊九色神光遙相輝印,漸漸沉浸在一種奇妙而空靈的頓悟狀態(tài)之下,身上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提升,修為就像是春筍般節(jié)節(jié)上漲。
一尊大道之王講道,哪怕蘇墨保留了很大一部分,與這些最高不過三百道道主修為的王府侍女而言,依舊是他們這一生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機緣、大造化,足以省去他們億萬載苦修。
忽然,蘇墨緩緩抬頭,向著玄靈山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還以為能堅持多久,沒想到,區(qū)區(qū)四百萬年,就打了退堂鼓,倒是本座高看了你。
隨后,蘇墨視線一轉(zhuǎn),再次落在下方眾侍女身上,神色如常,繼續(xù)講道。
......
玄元大陸,云裳宮。
平靜的空間突然泛起一層如水波般的波動,緊接著,光芒一閃,云裳郡主和陳升主仆二人憑空顯現(xiàn)而出。
“陳爺爺,還請您布下一重禁制,隔絕四周,我有事需要您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