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二日。
譽國公府,水云間。
一眾丫鬟涌進新房里頭,但凡是進去的,沒有一個不紅著臉出來的。
陸瀾和顧星晚的新婚大床,塌了!
顧星晚一臉的疲憊酸疼,時不時朝陸瀾投去埋怨的目光。
是幾輩子沒碰過女人了!
真是想折磨死她。
而陸瀾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酸軟無力,腿肚子疼得厲害。
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還需要童鹽和有容攙扶著。
丫鬟嬤嬤們給世子和少夫人洗漱打扮。
這時候嚴(yán)時月的貼身嬤嬤范嬤嬤來到水云間。
“老奴見過世子爺,少夫人!”
顧星晚上前將其攙扶起來:“范嬤嬤不必多禮!
隨后她向庭箏使了個眼神。
庭箏拿過來一個大紅喜錢。
“范嬤嬤為了我和世子的大婚,著實辛苦了!
這個大紅喜錢有兩層深意。
顧星晚進門之前,早就摸透了陸家上下的每一個人。
范嬤嬤是主母的貼身丫鬟,最受器重,她還是陸瀾的奶娘,在陸家的地位舉足輕重。
和她搞好關(guān)系,對顧星晚全是好處。
第二層深意。
主母的貼身嬤嬤,大婚頭一天肯定是來檢查床紅的。
這紅包都能很好的緩解雙方的尷尬。
范嬤嬤沒有拘禮,爽快的手下那個大紅喜錢,眉目間都是對顧星晚的滿意。
床紅的事情,她果然沒有再去查探究竟。
“謝少夫人賞。老奴是來通知世子爺和少夫人,一會兒去九曲閣給老爺和夫人敬茶!
“好,我們一會兒就來!”
“老奴告退!”
范嬤嬤出去之后,陸瀾不顧房間里那么多的丫鬟,一臉寵溺的摟著顧星晚的細(xì)腰:
“府上規(guī)矩多,你別介意!”
陸瀾擔(dān)心顧星晚嫁過來不適應(yīng)。
顧星晚親昵笑道:“什么話,新婚頭一天,到哪兒不都得給公婆敬茶。走吧!”
“嗯!”
夫妻二人一路牽著走,旁若無人。
偏得世人都知道陸瀾不是個守規(guī)矩的,什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到他這里壓根不存在。
幾個丫鬟嬤嬤跟在后頭,不時捂著嘴偷笑。
九曲閣。
陸瀾牽著顧星晚走進花廳。
陸燕北和嚴(yán)時月端坐在主位上,面前擺著玉盤珍羞。
今日是新婦在陸家的第一頓早膳,他們二老準(zhǔn)備得相當(dāng)豐盛。
二老也習(xí)慣陸瀾的隨性,也沒那么多講究。
只要他們互相喜歡,好好把日子過好,那比什么狗屁規(guī)矩都強。
一名丫鬟端過來兩杯茶。
陸瀾和顧星晚各取了一杯,而后雙膝跪地,喊道:
“兒子給爹娘敬茶!”
“兒媳給公爹婆母敬茶!”
“好好好!哎喲,快起來快起來!”
嚴(yán)時月和陸燕北嘴都笑歪了,舍不得顧星晚多跪一秒鐘,趕緊給她攙扶起來。嚴(yán)時月還上前拍了拍顧星晚的膝蓋。
“哎喲,你現(xiàn)在可不能跪啊!就這一次啊,下不為例!”
嚴(yán)時月心疼得要命,眼珠子一直盯著顧星晚的肚子。
顧星晚尷尬無比,看向陸瀾。
得到的是確定的眼神。
原來婆母已經(jīng)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了。
顧星晚乖巧的點頭:“是,媳婦會注意的!
“好好好,來,用早膳!”
一頓早飯吃得無比歡樂,嚴(yán)時月一個勁的給她碗里夾菜,一邊夾還一邊在她耳邊悄悄說:“多吃點,多吃點,小家伙需要營養(yǎng)。”
顧星晚也不好推辭,不停的吃吃吃,肚子都快撐爆了。
“婆母,媳婦真的吃不下了。”
“哦!”嚴(yán)時月恍惚之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給顧星晚夾了三個人的分量。
“沒事,吃完碗里的就行。多吃點,你太瘦了!”
顧星晚向陸瀾投去求救的眼神,菜色相當(dāng)可口,比顧家那些豬食好上千百倍,甚至于比大酒樓的更好吃。只是她肚子容量實在有限。
陸瀾忙過來護妻:“娘,你就饒了她吧,喂豬也不能這么喂呀!”
“去去去,說什么呢!我寶貝大孫不得吃點好的呀!”
嚴(yán)時月寵溺的看向顧星晚的肚子。
顧星晚放下擦嘴唇的絲巾,而后說道:“公爹,婆母,后日媳婦想和世子爺回門一趟!
按照南楚的習(xí)俗,新郎新娘婚后第三日,要回娘家一趟,俗稱回門。
陸燕北點頭道:
“自當(dāng)如此!你們好好準(zhǔn)備,尤其是瀾兒,務(wù)必要仔細(xì)周到。要不然,親家還以為星晚在咱們陸家受了委屈呢!”
陸瀾少有的不忤逆自己親爹,點頭道:
“放心吧爹,回門一趟自當(dāng)重視。”
嚴(yán)時月滿心滿眼喜歡的看著顧星晚:“我私庫里還有一些壓箱底的寶貝,穿到你身上回去顧家,那絕對的風(fēng)光無限,呵呵呵!”
“媳婦謝婆母!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
皇宮。
仁壽宮。
太后坐在位置上撥弄鸚鵡。
底下一個嬌滴滴的妃子,哭得梨花帶雨的,小手捏著一片細(xì)手帕,捂著臉抽泣。
此人正是嘉妃。
是慶國公薛世藩的女兒,薛昭的姐姐。
“太后,臣妾的弟弟死得好慘啊!到現(xiàn)在尸骨未寒,真兇卻逍遙法外。他昨夜還托夢給臣妾,說他死得好冤,孤魂野鬼在陰曹地府不得投胎呀!嗚嗚嗚嗚……”
前幾日,薛昭被戲子一線天給殺了。
此案到現(xiàn)在懸而未決。
“好了,哭了幾天了,不累嗎?”
太后也有些煩了。
嘉妃心里埋怨:又不見你管管。
“六扇門的總捕柳莫殘,不是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了嘛!你還要哀家怎么辦?”
嘉妃抽泣道:
“柳總捕說了,兇手是一線天,此案難辦!”
“那你想怎么樣?斷案這種事情,哀家可不比柳莫殘更專業(yè)!碧笮睦郏刻煲淮笤,嘉妃就會準(zhǔn)時到她的仁壽宮哭喪。
趕緊把這破事兒給解決吧!
“太后,慫恿一線天殺人的,是譽國公世子陸瀾。臣妾有人證!”
太后眼底浮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光亮。
“嘉妃,茲事體大。你可不要構(gòu)陷陸瀾。你要知道,現(xiàn)在陛下最寵幸的,是黛貴妃。萬一她鬧起來,哀家可幫不了你。”
嘉妃嘴角一揚。
太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太后,臣妾愿以薛家的聲譽為擔(dān)保,此人證,絕對真實。不存在構(gòu)陷。”
“好,既然你這么篤定,來人啊,傳柳莫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