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說實話。
一切就從周靳聲在港城出事之后……
周靳聲說:“在學校過得怎么樣?”
“還行,還挺好玩的!
“好好享受生活,不要去做兼職,缺錢了告訴我,以后想工作,等你畢業(yè)有的是時間工作,現(xiàn)在把心思花在學習和享受校園生活上!
程安寧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抿了抿唇,說:“謝謝小叔,我知道了。”
很快車子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周靳聲下車拿了行李箱,說:“住幾樓?”
“五樓……”
“你拎得上去嗎?”
“可以的,沒問題!背贪矊幮南胨龥]那么嬌弱,一個人是可以拎得動的。
周靳聲說:“算了,我給你拎上去!
“真的不用了小叔,那多麻煩啊……”
周靳聲沒理她那么客氣,到宿管阿姨那登記了身份,幫她把行李箱拎上樓去了。
宿舍里是有人在的,周靳聲在門口等著,沒有進去,和程安寧說:“進去吧!
“謝謝小叔!背贪矊幑植缓靡馑嫉。
周靳聲走后,程安寧拎著行李箱進宿舍,其他室友都回來了,晚上她就和室友們出去吃的飯,大家在軍訓期間已經(jīng)相互熟悉了,她運氣好,這幾個室友都是好相處的,能不能做朋友隨緣,她不強求。
至于秦棠那邊,六個人的宿舍,很快分成了幾個小團體,秦棠是不粘鍋,那邊都不粘,她習慣獨來獨往,偶爾會和她們一起吃飯,但次數(shù)不多,她要做兼職,很少在宿舍,大部分時候都是她最后回宿舍,錯過了熱水時間,只能洗冷水澡,夏天還好,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她只能用保暖壺里的水倒出來擦一擦身體,等到第二天晚上再洗澡了。
南方是沒有公共洗澡的地方的,宿舍里都是獨立的洗澡間。
六個人一個宿舍,和高中住宿是一樣的,一個時間段用一個洗澡間,其實時間很擁擠。
一段時間后,秦棠漸漸察覺到自己好像被宿舍排擠了,沒有人和她玩,她也想交朋友,但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學醫(yī)的課程多,五年制,她已經(jīng)在為下個學期的生活費發(fā)愁了。
卓岸知道秦棠經(jīng)常做兼職,是因為缺錢,想幫幫她,又怕傷害到她的自尊心,于是想方設法買零食給她,時不時找她吃飯,他偷偷買單,秦棠要給他錢,他就不收,讓她吃就是了,他又不是一頓飯錢都請不起。
秦棠也學精了,借口去上洗手間的功夫把單買了,搞得卓岸說:“我們倆跟打游擊一樣,媽的,用不用著這樣?”
秦棠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沒道理你有錢,就讓我白嫖!
“你就是犟,還有自尊心,你要學我,不要臉,才能混得好,太要面子,混不開的!
卓岸說的是事實,她又沒有清高的資本,但又拉不下臉來,不過她做兼職可以拉得下臉就行了。
卓岸翻著朋友圈,忽然提到了一個故人,說:“棠棠,你有和賀哥聯(lián)系不?”
賀哥……
張賀年……
秦棠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下,說:“沒有!
“誒,你們現(xiàn)在不是一家人嗎,怎么沒有聯(lián)系?”
“他沒回來,沒碰上面,就沒有聯(lián)系!鼻靥穆曇舳甲冃×。
卓岸沒看出端倪,說:“他去北城好多年了啊,過年都不回來,好久沒看到他了,唉——”
秦棠也好久沒看到他了,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她都上大學了。
卓岸其實很少在秦棠面前提張賀年,因為身份有些尷尬,因為張賀年的姐姐現(xiàn)在是秦棠的繼母。
“棠棠,你會不會討厭賀哥的姐姐啊?”卓岸八卦問她。
秦棠沉默,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卓岸明白了,之后沒再亂問了。
中秋節(jié)回家的時候,秦父和張徵月去了張家,她一個人在家里過的,吃保姆做的飯菜,那個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就像個透明人,平時秦父回來基本不會問她的事,也不關(guān)心她學什么專業(yè),問都不問的。
秦棠寧可在學校待,也不想回去。
可是一放假,張徵月又會打來電話,溫柔問她放假什么時候回家,等她回到家里,張徵月當著家里保姆的面噓寒問暖,關(guān)心她的身體學習,前幾年其實裝都不愿意裝,秦棠漸漸長大懂事之后,張徵月似乎可能意識到什么,開始對她關(guān)心起來。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秦棠表現(xiàn)的都很平靜冷淡,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接受不了張徵月做自己的后媽的,她寧可客客氣氣喊一聲阿姨,跟喊別的阿姨沒有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