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戴什么眼鏡,我還以為你老眼昏花看不見了!
周靳聲說:“年輕的時候用眼過度,有點近視,戴著看得清楚點!
“那還不是老眼昏花!
“你不老眼昏花你瞇什么眼,把眼睛睜開!”
張賀年就嘴硬,他不愿意承認自己老,就不戴眼鏡,除了開車的時候偶爾看一下,懟不過他,他又換個切入口:“你這頭白頭發(fā)挺帥啊,染的還是一夜白頭?”
周靳聲說:“你才注意到?”
“早就注意到了,忘了問,還以為你一夜白頭!
“染的!
“嘖,帥啊,媽的,都這把年紀了你怎么還這么悶騷,還學(xué)人家小年輕染頭發(fā),還染白,不對,還有點金,這黃不拉幾的!
張賀年是真嫌棄。
周靳聲說:“你羨慕?”
“羨慕個der,你別給自己臉上盡貼金,我可不像你那么悶騷!睆堎R年嘖了聲,吃掉他的炮。
周靳聲慢悠悠的,說:“你就像個公園里下象棋悔棋的犟老頭,嘴硬。”
“怎么說話的,什么嘴硬?我哪里犟了!
“你自己沒察覺問題嗎,你這幅樣子還不犟?”
張賀年嘆息一聲:“唉……”
“又干嘛?”
“前幾天和棠棠聊到了死亡的話題,我大她那么多,總歸要先走的,她就掉眼淚,一整天不理我,年輕的時候覺得大她幾歲挺好,吃的苦比她多,她還小的時候,我青春叛逆期,等她長大了,我也成熟穩(wěn)重了,可以保護她,疼她,哄著她,到了這年紀,就操心起來會比她先走!
不止周靳聲有這方面的困擾,張賀年也一樣。
生老病死誰都要面對。
周靳聲沒說話,嘴角微抿。
“棠棠現(xiàn)在還年輕,身體健康,我時不時這痛那痛的,和禮禮也說過,禮禮讓我別胡思亂想,不舒服就去醫(yī)院檢查,現(xiàn)代人長命百歲的多,我這不是擔心有什么意外嗎!
張賀年的擔心,也是周靳聲的擔憂。
但他們都沒有辦法,周靳聲也只是勸他:“過好當下,別想那么多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走過來了,多少有情人沒有圓滿,更別說在一起相伴一生,子女繞膝!
“是這個理,但人嘛,總歸是貪心的,我還覺得這輩子不夠,想多陪她一段時間,下輩子也行,下下輩子,不過人死了,都沒知覺了,哪來那么多什么下輩子,下下輩子。忽悠小孩子的罷了!
周靳聲沒說話,吃他的將軍。
他贏了。
張賀年誒了聲:“你是真不留情面啊,這都能吃到!
“行了,別多愁善感了,人嘛,總會這樣,黃土一捧,什么都管不著了。”
周靳聲說:“對了,最近這段時間多看著點家里的孩子們,周秉南回來了!
“就是那個周宸的兒子?”
“嗯!
張賀年說:“我知道,打過招呼了!
周靳聲說:“這次回來估計沒那么簡單,他找了資本當靠山,費這么大勁都要回來,看來是有什么必要做的事!
“也不用太擔憂,家里這么多人!
周靳聲說:“希望吧!
“別希望了,給孩子們一個鍛煉的機會,不經(jīng)歷點事,怎么能看到彩虹,誰當年不是這樣過來的。”
“你心態(tài)倒是好!
“那還是沒你好的!睆堎R年這點上還是佩服周靳聲的。
……
晚上回家路上,周靳聲的膝蓋有點不舒服,開不了車,程安寧來開的車,問他:“要不要去醫(yī)院?”
“沒事,老毛病了,是這樣的!
“你撐著點,車里沒藥,家里有藥,一會兒就到家了!
“老婆,別緊張,慢慢開,不用著急,這點疼還是能忍住的。”周靳聲說。
南方太潮濕了,每次潮濕,周靳聲的腿都疼,是那種鉆心的疼,疼進骨頭里的,一般止痛藥已經(jīng)沒有用了,除非去醫(yī)院打止痛針,但打多了會有依賴性,還會產(chǎn)生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