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別墅原本地處的位置比較幽靜,這些年城市日新月異,高速發(fā)展,以前的郊區(qū)被政府開發(fā)成了新區(qū),引進了不少企業(yè),連帶周圍的房子也跟著水漲船高。
去之前,周靳聲安排人把房子打掃過,兩個人時不時過來住一段時間,回憶往昔,畢竟有一次求婚,就是在這里進行的,那次程安寧不買賬,和他又鬧了一場,那段時間總是吵架,程安寧總被他氣得掉眼淚,可難過了。
每每說起往事,程安寧釋然了很多,偶爾還會責(zé)備他幾句,他能說什么,只能照單全收。
院子里種的那棵木棉花樹生長茂盛,枝葉繁密,每年春天開滿紅橙色的花,掉得到滿院子都是。
程安寧總會想起好多年前,她還在青市讀書的時候,學(xué)校門口就有木棉花樹,每到春天開花的季節(jié),就有老人家拿著背簍去接掉下來的花,曬干入藥。
以前隨處可見的木棉花,現(xiàn)在很少見了。
他們院子這一棵是周靳聲在路路出生沒多久后栽種的。
在樺市住的這段時間,程安寧喜歡坐在院子里喝茶看書,清晨和傍晚則和周靳聲去附近的半山公園散步,游湖,擼山上的流浪貓。
日子那叫一個清閑悠哉,沒有任何煩惱。
知道小十月用她爹的手機打來電話找程安寧,“寧寧女士,你和椰椰什么時候回家呀?”
程安寧:“想我還是想椰椰?”
“當(dāng)然掛住你啦!
“你這小嘴一點都不甜!
“鬧鬧,十月想你啦,你快返來啦,好唔好哇!毙∈氯鰦伞
程安寧朝周靳聲招手,讓他過來,他坐在她身邊,她打開免提,讓他一塊聽聽,“你再說一遍,告訴鬧鬧,你到底想誰?”
“掛住你啊。”
“不想椰椰?”
“都掛住!
“不行,你只能想一個!
“咁、咁就……”小十月小小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想你,不想椰椰!
周靳聲出聲:“好啊,不想我,我不回去了。”
“唔好哇,椰椰,椰椰你快回來!
程安寧假裝生氣:“小沒良心,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你更喜歡椰椰,不喜歡我,你跟你的椰椰過去吧。”
小十月哇地一聲幾哇亂叫。
周靳聲掏了掏耳朵,把手機拿遠些:“好了,不逗你了,十月,別叫!
小十月委屈兮兮:“椰椰,你快和寧寧女士回來好不好!
“快了,玩開心了就回去了!敝芙曊f。
“我想吃蛋糕!
“回去給你買!
“多謝椰椰!”
“還有呢?”
“謝謝寧寧女士!我愛鬧鬧,啵啊。”
說完她先掛斷電話。
周靳聲無奈笑了一聲,收起手機,看程安寧一臉怨氣盯著他,他問:“怎么這種表情?”
“羨慕嫉妒了,小十月那么喜歡。”
“喜歡我?還不是我愿意給她買零食買玩具。你以為她真喜歡我?她更喜歡我給她買東西!敝芙曔不懂孩子那點心思就怪事了,小十月不知道多聰明。
程安寧說:“我怎么感覺她像你啊。”
周靳聲不覺得哪里像,但這樣也好,“我看你是幸災(zāi)樂禍。”
程安寧笑得肚子疼,往他懷里靠,他也抱住她,兩個人坐在樹下看風(fēng)景,一陣和煦的微風(fēng)吹來,樹葉窸窸窣窣,陽光正好,風(fēng)也剛剛好,一切都剛剛好,程安寧低頭,臉貼著他的脖子,聲音放得很輕:“周靳聲!
“嗯?”
“很愛你!
周靳聲何嘗不是,愛情變成親情,已經(jīng)融進彼此骨血里,密不可分。
……
從樺市回來,程安寧開始手寫書信,沒有寄給誰,而是自己寫著玩的,沒讓周靳聲知道,悄悄背著他寫的,她怕到時候老到不能走不能動了,就寫不了了。
周靳聲則忙他的稿子,一月初,交給了編輯,然后帶程安寧出去和朋友聚會喝茶,飯桌上聊天,難免聊到年輕的時候,朋友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她是某個門戶網(wǎng)站的管理,想替他們門戶網(wǎng)站采訪周靳聲。
周靳聲接受的采訪不算少了,他這些年一律不接受任何采訪,尤其是跟家庭相關(guān)的,他從不透露,可今天的朋友不一般,也有一方面是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已經(jīng)隨著時間過去了,上一代的恩怨也早就隨著相關(guān)的人離世而帶進地底,往事隨煙嘛。
周靳聲回去認真思考過,總要給他和程安寧的孩子們留下些什么,一些只言片語的影像資料也好,一些俗套的愛情故事也好,于是答應(yīng)了這次采訪。
程安寧得知他接受采訪后,吃驚并且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