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不好意思點點頭,說:“嗯。”
張堰禮眼睛一亮,嘴角咧了咧,誒,這是承認他的身份了,真好。
街坊說:“個子好高啊,有一米九吧?”
“沒有,一米八八!睆堁叨Y自來熟回答,他很大方展示自己,恨不得所有認識沈曦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北方人嗎?”
“不是,南方的,桉城人!
“很少見南方人這么高的!
“有的,現(xiàn)在營養(yǎng)好了,肉蛋奶,沒有幾個長得不高!睆堁叨Y一直有這方面困擾,總是被問是不是北方人,總覺得他不是南方的,他長得也不是很糙,只是板寸加上氣質(zhì)冷硬,才看著糙一點。
“是啊,現(xiàn)在年輕人,哪像我們以前那個年代,溫飽都成問題,小時候有得吃就不錯了!
張堰禮坐下來和他聊了起來,東一句西一句的,聊得還挺火熱的。
沈曦在打掃衛(wèi)生了,張堰禮見狀上去幫忙,他眼里有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要是打針配藥這些,他就不敢碰了,不是他的活。
沈曦說:“不用,你去那坐著吧,昨天還在桉城,今天就閃現(xiàn)這里,不累嗎?”
“我有什么累的,年輕,別小看你老公!
沈曦瞪他一眼:“別亂說,什么老公不老公,你和我結(jié)婚了嗎?”
“馬上就結(jié)了,我?guī)Я藨艨诒具^來!
“……”沈曦瞪大眼,不敢置信。
張堰禮樂呵樂呵:“騙你的,這就把你嚇到了?”
沈曦說:“是啊,你別嚇唬人。”
他們倆都忘了還有個病人在一旁看他們倆“打情罵俏”。
晚上等病人走后,沈曦收工,張堰禮牽著她的手,踹自己的兜里,沈曦就問他:“你這次又能待多久?”
“一兩天!睆堁叨Y說,“得多陪陪你!
“你爺爺……”
“怎么了?”
“你不難過嗎?”
“難過歸難過,生老病死,自然規(guī)律,再難過也沒轍。”
張堰禮看得很開,何況爺爺走得又不難受。
沈曦想到了自己的奶奶,低了低頭,說:“我奶奶走的時候也還好,只是一直放心不嚇我,她讓我聯(lián)系你。”
“奶奶說的對,你為什么不來聯(lián)系我?”
“沒有自信,很自卑,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彼f的是真心話,當初事情發(fā)生太突然了,她年紀又不大,剛畢業(yè),剛找到的工作,也因為這事而黃了。
她恨父母,但也恨自己軟弱,遇到什么事只想躲起來,不想面對任何人。
尤其是張堰禮。
張堰禮更用力握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處,隨即將她抱到懷里來,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說:“都說你傻了,還不敢面對我,你以為我是很虛偽的人嗎,沈曦曦,你太看不起我了。”
沈曦沒有反駁,眼眶漸漸酸澀,她沒有看不起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躲了這幾年,非但沒有長進,越來越想逃避,要不是他一直堅定的撬開她的外殼,她有可能繼續(xù)躲起來。
張堰禮問她:“奶奶是因為什么去世的?”
“年紀大了,你說的,自然規(guī)律。”
“是在過年的時候嗎?”
“嗯!鄙蜿攸c頭,剛好是大年三十那天,奶奶一直撐著,想陪她過完年,但是沒能吃撐到過完年。
那年過年,她在殯儀館度過的。
好冷啊,殯儀館,奶奶最后瘦到只有七十幾斤,最后骨灰裝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她捧著回家,一路哭,哭到暈厥,因為這個世界上最疼她最愛她的人不在了,意以后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她又花了很久調(diào)整心情,好不容易才捱過來的。
“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陪你!睆堁叨Y抱著她,兩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斜長。
沈曦搖了搖頭:“不怪你,有的事情,我總要一個人經(jīng)歷,不能事事都靠你!
但是張堰禮心里很不好受,心疼她是一回事,也有愧疚,沒有見到奶奶最后一面,奶奶是帶著不安和擔心走了,要是他在,起碼奶奶還能放心沈曦,知道沈曦有人陪,不會太孤單。
張堰禮說:“以后有我,沈曦曦,說什么都別想分開,我吃定你了,奶奶在天上才會安心!
沈曦眼淚陡然墜了下來,只要提到奶奶,她的情緒就控制不住,眼淚更是,“知道了!
“好了,回家!
張堰禮拉著沈曦回到屋子,剛進屋,沈曦抱了過來,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