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讓我管你別犯錯。”
程安寧轉(zhuǎn)過彎來了,“我媽告訴你的?”
所以不是他查到張賀年在幫她,而是母親告訴他的。
“我知道是早晚的事!
程安寧勾唇冷笑,“所以呢,你知道了,要怎么辦?跟周宸舉報我,我手里有他和前妻開房恩愛的視頻,會影響他對外正面形象?影響公司股價波動?”
她故意嘲諷:“總不至于股價跌停,沒那么可怕吧!
“不會影響他和公司,會影響我!敝芙曉缫呀(jīng)松開手,點上一支煙,漫不經(jīng)心咬著過濾嘴,“程安寧,安分點!
程安寧晃了下神,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光禿禿的。
剛結(jié)婚的男人不是隨時戴婚戒?
明明昨晚還戴著。
這句話也成功讓程安寧遍體生寒,一聲不吭,把臉扭到一邊去,盯著門看,要去開門。
點的菜一直沒上,多半沒經(jīng)過他允許。
程安寧本來是陪母親吃飯的,現(xiàn)在又沒了胃口,情緒被攪得一團糟。
周靳聲靠近了些,吐了口煙圈,光線充足,照得他一張臉又陰沉又森寒,“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別做!
“小叔多慮了,我什么都沒想做,只不過不想我媽被蒙在鼓里。”
程安寧軟了態(tài)度解釋,不確定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過他知不知道都一個樣,不會改變她要遠離周家的決定。
這樣想著,也沒什么好怕的。
真落個身敗名裂的地步,那就離開桉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再不濟出國,總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周靳聲居高臨下睨她,沒由來的心底仿佛有塊黑洞肆意出現(xiàn),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端詳一會,薄唇輕啟,“周宸不會虧待你母親,你別去摻和。”
“坐下,先吃飯,我讓服務(wù)員上菜。”
程安寧婉拒:“我不餓,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我先回去了!
“吃飽再走!
讓她單獨和他在包間里吃飯?
不吐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煙味在包間蔓延,他沒抽完一支煙便摁滅在煙灰缸里。
“搞清楚,我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哄你,程安寧,不管你多不待見我,躲著我,只要你在周家一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不管你多不愿意,你還能躲到天涯海角不成!
程安寧定定看他,煙味還沒完全散掉,她很厭惡會皺緊眉頭,再次軟了態(tài)度,不想和他硬碰硬,他之前說得對,別和男人硬碰硬,天生力量懸殊,討不到好果子吃的。
“我吃飽了就放我走?”
“吃了再說。”
程安寧乖乖坐下,很快服務(wù)員推著車進來上菜,結(jié)果飯吃到一半,又有下半場活動,是林柏森組的局,找周靳聲過來玩。
“在吃飯,晚點。”
“和誰呢?嫂子么?”林柏森知道他來樺市了。
“哪來的嫂子?”
周靳聲問:“哪來的嫂子?”
“姜倩啊!绷职厣@愕,不是剛結(jié)婚么?
“忘了。”周靳聲黑眸慵懶,口吻倒是理直氣壯。
“不是,哥,結(jié)婚還能忘?”林柏森不可置信,“不過也是,誰愿意結(jié)婚啊,結(jié)了婚等于一只腳踏進墳?zāi)!?br>
“早死早超生!敝芙暃]動筷子,一個勁抽煙。
“英勇!所以跟誰吃飯呢?不是嫂子是誰?”林柏森大膽問:“是寧寧么?”
周靳聲回答:“是。”
“哥,我求您,幫個忙——”
……
程安寧吃完飯,周靳聲打完電話,幾乎同時開口,
“我吃飽了,可以走了?”
“有個聚會——”
彼此沉默。
程安寧說:“我要回去了!
周靳聲語氣寡淡:“不著急,有個聚會,露個面,就送你回去!
程安寧:“……”
去到地方已經(jīng)是十點鐘的事了,有男有女在江邊野釣,好幾輛車停在一旁,什么帳篷桌子架了起來,都燒烤上了,大晚上的好不熱鬧。
大晚上的江邊很冷,江風大也澆不滅不住這幫人吃喝玩樂的熱情。
都是尋樂子的。
林柏森也在。
程安寧不愿意加入他們,車都不肯下,坐在后座。
周靳聲下了車,打開后座的車門,“要我抱你下來?”
程安寧當沒聽見,明明一個已婚男人,還跟她說些曖昧不明的話,“我不下去了,我在車里等吧。”
“林柏森也在,真不過去?”
“不去了!背贪矊帒脩玫,想睡覺的樣子。
周靳聲沒難為她,關(guān)上車門,朝那邊走過去。
程安寧確認他走遠了,打開車門下車,冷不丁被風吹得哆嗦一下,還是悄悄離開。
剛走出一段距離,一輛車子行駛由遠及近行駛過來,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車速很明顯放慢,還打起雙閃響了喇叭,在她路邊不遠處停下來,有道男人的聲音響起,“程小姐?”
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哪里聽過。
男人下了車,走近了,程安寧才認出來是誰。
“你一個人?”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冷冷刮著臉頰,她能感覺臉都是冰的。
男人說話有輕微的口音,聲線是低沉好聽的,“你怎么在這?”
程安寧心想他應(yīng)該是跟周靳聲他們一塊的,不然也不會這么晚跑到荒無人煙的江邊,還那么冷,她吸了吸鼻子,說:“消食,散步!
男人似乎覺得她在說冷笑話,彎了下唇角弧度,“這么晚了,黑燈瞎火的,路面車沒幾輛,你一個女孩子不怕危險?”
怕,怎么會不怕。
剛剛還聽到狗叫聲,不知道從哪傳來的。
“是靳聲帶你來的?”男人輕聲詢問,“那你怎么一個人,靳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