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覺沒錯的話,她覺得應(yīng)該還在國內(nèi)。
即便如此,還是不敢放輕松,畢竟人還在陳湛這,連房間門都不能自由出入。
而他時不時發(fā)癲,虎視眈眈,萬一……
……
桉城更是動蕩。
在游輪爆炸沉沒的新聞傳開后,張賀年得到消息,那艘游輪上正是去往越國的,而事故原因還在調(diào)查。
他當(dāng)然不信,連夜動身趕到現(xiàn)場。
趕到時,是第二天下午。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燒焦了。
救援在當(dāng)天第一時間展開,是附近海域國家的專業(yè)救援隊伍聚集,海面漂浮一層油,場面十分讓人不適。
游輪上的人要么來不及跑出來被燒死,要么跳海死,燒死的尸體已經(jīng)焦黑,和游輪融為一體,跳海來不及逃出來的是被燙死,爆炸起火之后,游輪周圍的海水溫度猶如開水,活生生把人燙死……
當(dāng)時救援到的時候,游輪還在著火,不好靠近。
宛如一場人間煉獄。
張賀年到的時候救援行動還在繼續(xù),海面上漂浮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面目全非,難以辨認(rèn)……
空氣更是彌漫一股焦味油味。
這些畫面自然不會被轉(zhuǎn)播出去。
饒是葉準(zhǔn)都不忍心看下去。
張賀年仍舊不信,他不信秦棠死了,絕對不可能,他死死握著桅桿,力度之大,青筋暴起,脖子上的筋脈更是突起。
夾雜異味的海風(fēng)吹起他的衣服,熨貼出勁瘦的腰身,他死死盯著海面看,心跳重重砸擊胸腔內(nèi)壁,
天色漸暗,救援還在繼續(xù)。
自從秦棠出事,他不眠不休,就沒合過眼,雙眼全是血絲,葉準(zhǔn)勸過他,但沒用,他固執(zhí)得聽不進(jìn)去,只關(guān)注和秦棠有關(guān)的消息。
現(xiàn)在又迎來這條噩耗。
葉準(zhǔn)心想完蛋了。
晚上海面風(fēng)大浪大,又冷又下起雨,張賀年被澆了個透也不離開,一粒飯都吃不下。
向來不信佛的人在這天不斷向佛祈禱她的平安。
……
救援行動一共持續(xù)了三天,沒有幸存者,游輪上一共三十四人全部遇難。
消息震驚全國。
遇難者遺體只找到二十具,其他的很可能跟著游輪化為灰燼,永沉大海。
游輪名單出來了,里面赫然有秦棠的名字。
那一刻,身體仿佛被撕碎,靈魂震顫。
張賀年緩過神來,仍舊不信,狼狽不堪去辨認(rèn)已找到的二十具遺體,沒有找到一具像她的。
這一刻,他想是不是佛顯靈了。
越是無望的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張賀年絕望想著。
他不愿意相信他心愛的女孩隨著游輪永沉大海。
……
回到張家是三天后,游輪爆炸的余熱還沒完全淡去,新聞到處都是。
張賀年回到便聽到客廳電視正在播報游輪新聞。
不少專家在分析爆炸的原因,陰謀論的、zz論的,還有船長報復(fù)社會的,什么聲音都有。
這事自然也瞞不住張家。
后院,張夫人在燒紙。
張賀年聞到味道,幾步出去踹掉燒紙的鐵盆,質(zhì)問張夫人:“您在干什么?”
張夫人手里還拿著紙錢,支支吾吾的,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輕,加上也有她心虛的原因,好半晌答不上來。
“給誰燒紙?說話!”張賀年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雙目猩紅,下巴一圈胡茬,面目猙獰,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勁。
“我、我燒紙怎么了……”
“您是在咒誰死?”
“我心疼我孫子行不行!”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今天這般,她也難受,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一個孩子,結(jié)果呢,連孩子的影子都沒看見,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