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壁城見她不說話,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了,可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云苓猶豫了一下,緩緩道:“我覺得鐵蛋對她不止是在意,應(yīng)該還有些別的什么!
“你也了解,鐵蛋這個人有點(diǎn)怪怪的,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跟個沒有感情的機(jī)器人一樣,可現(xiàn)在我能隱約感覺出他的喜怒哀樂,那妮子在場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明顯!
“而且最早的時候,鐵蛋提出想找個人成親參悟紅塵,開口指定的對象便是她,我當(dāng)時只覺得鐵蛋是不諳世俗,不懂情愛,才會毫無顧忌地提出這樣的要求。”
“現(xiàn)在看來,也許并不是那么簡單……”
身為這輩子就談過一場戀愛的直男,蕭壁城對于這些細(xì)膩隱晦的感情稱得上遲鈍,但聽了這番話,也明白云苓說的“不對勁”是指什么了。
他墨黑的眸中染上詫異,不可思議道:“苓兒,你該不會是說,鐵蛋對小不點(diǎn)生了男女之情吧?”
云苓微抿紅唇,點(diǎn)點(diǎn)頭。
蕭壁城霎時間滿面震驚,以至于一張俊朗的臉都扭曲了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鐵蛋馬上就二十八了吧,他都這么老了,小不點(diǎn)才十七歲呢!”
云苓同樣意外,但也沒有這么震驚,她奇怪地看著蕭壁城:“你怎么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對你們這個時代背景下的人來講,老夫少妻的接受程度應(yīng)該要比我們高才對吧?”
“在我們那個時代,男女之間年齡差要是這么大,不僅家里人會反對,外面的人也要說三道四的,不過你們這里就很常見了!
云苓當(dāng)初做靖王妃的時候,也常有和各個大臣的府中后宅打交道,那會兒經(jīng)常能遇到一些與她年齡相當(dāng),如花似玉的姑娘。
她還以為是哪位官員的千金,結(jié)果都是人家的通房和妾室。
蕭壁城的語氣一言難盡:“這的確不是什么罕見的事,但放在鐵蛋身上……讓我感覺出乎意料,誰知道他看起來比誰都正經(jīng),心里卻咳咳……”
世俗男女婚配,正常來講多數(shù)人還是年歲相當(dāng)?shù),七歲的差距已是少數(shù)。年齡差的越大,便越和權(quán)財美色掛鉤,反而無關(guān)情愛了。
當(dāng)然,蕭壁城知道有那么一部分男人,他們天生就喜歡年輕稚嫩些的女子。
鐵蛋顯然不是貪戀權(quán)財美色的人,所以他……
蕭壁城沉默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鐵蛋。
云苓細(xì)指摩挲著茶杯邊緣,思索著道:“我倒沒覺得有何不妥,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自然比什么都重要?上炔徽f那妮子開竅沒有,就算開竅了,看鐵蛋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想也沒人能放心把她交出去!
她認(rèn)真嚴(yán)肅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鐵蛋過不了她們幾個任何人的一關(guān)。
公子幽寵妻無度,尚且愿意為了朧夜跳入寒潭,把自己逼上死亡的路。
老王溫柔內(nèi)斂,為了能陪在喜歡的人身邊,不惜放手整個北秦江山,和他在那里的一切羈絆。
蕭壁城這個傻瓜,他所做的一切全天下都看在眼里,也無需多言。
唯有鐵蛋,可是心心念念著把璇璣當(dāng)做紅塵歷練的機(jī)緣和劫數(shù)!
云苓突然就覺得,看鳳眠不是那么的順眼了。
“萬一哪天璇璣喜歡上了鐵蛋,而鐵蛋卻選擇一心修道,她哭都沒處哭去!
蕭壁城聞言不禁一笑:“你們姐妹幾個就是拿小不點(diǎn)當(dāng)孩子看慣了,那小丫頭精明得很,真到了動心的時候,指不定是誰哭呢!
云苓皺了皺瓊鼻:“感情上的事情,誰說的準(zhǔn)呢,我只是擔(dān)心哪天璇璣嘗到了其中滋味會無法自拔。”
女子本就更加感性一些,何況璇璣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正處在會為了戀愛的事傷痛中二的青春期啊。
反正不論如何,鐵蛋已經(jīng)被列入了她的重點(diǎn)觀察對象。
……
第二天的夜晚,璇璣坐上心愛的木三輪,打算前去大理寺天牢探監(jiān)。
鳳眠果真如他所言的那樣,負(fù)責(zé)地跟在身邊。
一路上有些無聊,璇璣隨便撿了個話題問道:“傻鳥,你想找個什么樣的媳婦兒?有沒有什么喜好和標(biāo)準(zhǔn)之類的,這樣我也好幫你物色人選!
她想了想,之前害得傻鳥愧疚擔(dān)心許久,清懿書院的相親會又陰差陽錯地錯過了。
看在認(rèn)識了這么久的份上,她決定要幫他找到合適的對象,能助他紅塵修行的那種!
鳳眠面色平常,只是坐在她身側(cè)閉目養(yǎng)神,靜默不語。
璇璣瞇了瞇貓眼,她有的是殺手锏對付這副模樣的傻鳥。
當(dāng)初鳳眠無論何時何地都對她各種高冷的時候,她曾當(dāng)著不下十個人的面,偷襲鳳眠腰窩的癢癢肉,讓他在所有人眼前生理性地笑了出來。
身形還一個激靈,本能地扭了下腰,當(dāng)場形象崩塌。
隨后而來的,就是鳳眠眼中能焚燒一切的怒火。
東楚朝廷的大臣們,哪個見了璇璣不得豎起大拇指,服服帖帖地說一聲“您真是比我祖宗還厲害”。
能在十息之類,讓國師大人的表情從朗笑專為怒火,璇璣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正當(dāng)璇璣打算故技重施的時候,鳳眠卻忽然睜開雙眼,一把抓住了她試圖惡作劇的手腕。
“你以為我上了兩次當(dāng),還會讓你再得手第三次?”
璇璣無辜地看著他,裝傻道:“?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我就是看你腰帶歪了,想幫你理一理!
鳳眠看著她故意裝傻,眼里卻怎么都藏不住的狡黠,眸中閃過微光。
很久以前在被璇璣惡作劇得逞的時候,鳳眠也不是沒想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每次對方都跑的比兔子還快,根本抓不住。
等她再湊上來的時候,他的火氣也已經(jīng)消了,懶得再和她計較。
鳳眠余光瞥了眼旁邊,木輪車的車廂很大,足夠坐下兩個人還寬敞的很。
但也很小,小到她無處可逃。
鳳眠象征性地扯了扯唇角,眼里沒什么笑意:“是么,那我豈不是應(yīng)該禮尚往來,用行動感謝你一番?”
璇璣心中立刻警鈴大作:“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