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嬤嬤倒吸一口冷氣,“受了這樣重的鞭傷,當留在府中好好養(yǎng)傷才是!”
蕭壁城一愣,“她的傷還沒好么?”
“后背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沒有個把月,這哪能痊愈!”
岑嬤嬤看的心驚肉跳,云苓后背上的鞭傷看起來著實嚇人,白皙的背部遍布青紫色的瘀痕,裂開的傷口處雖已結(jié)了痂,但仍看得出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岑嬤嬤語氣沉重,“王爺,王妃的傷與您有關(guān)對不對?普通的鞭子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唯獨您府內(nèi)特制的鞭子不同!
蕭壁城渾身狠狠一震,這才想起來,靖王府內(nèi)的鞭子用的是軍中同款。
上面布滿了倒刺,不許多大力氣,一鞭下去便能叫人皮開肉綻,專門用作逼供俘虜和懲罰士兵。
靖王府雖用的同款鞭子,但卻從未用來責罰過下人,加之蕭壁城失明后再也沒練過兵,便把這茬忘到了腦后。
楚云苓是靖王府第一個受此鞭刑的人。
蕭壁城臉色微白,“這些日子,她從未提及過自己的傷勢,我以為……”
他以為她傷的不重,否則怎么會連痛都不叫一聲。
可即便他看不見了,心里也清楚一鞭子下去人會怎么樣。
“如此嚴重的傷勢,王妃竟未曾提及半分?王爺,王妃犯了什么大錯,何至于如此狠責!”
岑嬤嬤忙去取了上好的傷藥來為云苓重新上藥,她看了眼蕭壁城怔忪的模樣,長長地嘆了口氣。
雖說楚云苓在京中的名聲一向不好,可她到底是個女兒家,受了如此中的刑罰,著實叫她不忍。
蕭壁城沉默了一瞬,苦笑道:“大婚當晚她砸傷了御之,我顧及福公公在場,便下令責罰了她,全然忘了府內(nèi)用的是軍鞭!
蕭壁城心底生出愧疚之意,他責罰對方二十鞭子,原是想給福公公一個交代,好讓他答應(yīng)不透露燕王被砸之事。
如今看來,因為他的疏忽,卻叫楚云苓吃了大苦頭。
更可笑的是,他還自認為楚云苓傷的不重,用雪參玉露來彌補她,也算對得起她救治燕王的恩情了。
岑嬤嬤看了一眼蕭壁城,嘆氣道:“王爺,老奴仗著奶過您幾日,今日便斗膽放言幾句!
“嬤嬤與我不是外人,什么話直說便是!
除了燕王以外,他在宮中唯二能夠親近的人便是太上皇和岑嬤嬤了。
岑嬤嬤一邊動作輕柔地抹藥,一邊沉聲道:“以前王爺眼睛還沒壞的時候,楚二姑娘身份低微,您不愿委屈她做側(cè)室,遲遲不成婚倒也說得過去!
“可打您出了事后,若要楚二姑娘做這靖王妃,便不再是難事了,她若有心與王爺好,早已成了靖王府的女主人,何至于拖到現(xiàn)在,鬧出元宵夜宴那檔子事兒來!
以楚云菡的身份,自是嫁不了戰(zhàn)神王爺,卻能配一個雙目失明的皇子。
蕭壁城遲遲不語。
見他不說話,岑嬤嬤又問道:“王爺可是嫌老奴的話不中聽?”
蕭壁城嘴角泛起淡淡苦笑,“沒有,嬤嬤早已看清一切,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這兩年來,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楚云菡的變化,只是他也難以接受,更恐懼被人拋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