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云音拿著包站在車前,低頭看著駕駛座上被黃昏光暈籠罩的俊美男人,歐尊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他說再見,她要回答什么?
她沒有在人類社會經(jīng)歷過情侶分手——但像他們是契約戀愛的話,也不算真正的情侶分手吧。
時云音食指捏著包沿,捏到指腹泛白都不自知,她對上他的視線,唇瓣扯出一抹笑,“嗯,再見!
歐尊仍舊勾著唇,“跟誰再見?”
“跟你啊。”
“我是誰?”
“歐尊啊!
嗯。
好聽。
歐尊唇角的笑意更深,他的忽然將手臂伸出車窗外,扯住時云音的衣領(lǐng),扯得她彎腰靠近車窗邊,而后他揚起俊臉,薄唇最后在她的唇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時云音還沒來得及說話,歐尊卻猛地將她推開了,他腳下猛地一踩油門,轎車疾馳出去——
時云音往后踉蹌了幾步,站穩(wěn)后抬起頭來時,轎車已經(jīng)只剩一道尾影。
這個怪男人,搞什么!
時云音抬手擦了擦唇,嘴里抱怨,但碧眸卻盯著那遠去的車影,不知為何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在門口站了很久都沒有動。
直到另一輛車開過來,喇叭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車門打開,聶寒錚下車,奇怪地看著她,“音兒,你站在門口做什么?”
時云音驀地回過神,抬頭看見朝她走過來的男人,搖頭,“哦,沒事!
聶寒錚眼尖地看見她微敞的領(lǐng)口內(nèi)類似吻痕的紅痕,眼眸倏地變冷,語氣還是溫和的,“音兒,剛剛是歐尊送你回來的吧?你們是不是徹底分手了?”
這幾天他一直反復(fù)問關(guān)于分手的問題,讓時云音有些莫名的煩躁,她擰眉道,“嗯,我說過我會處理好這些事,你不用替我擔心!
聶寒錚頷首道,“那就好,如果歐尊再有糾纏你,或者用什么來威脅你,你要及時告訴我,現(xiàn)在族人不在他手上,他奈何不了我們!
時云音蹙緊眉頭,不太想多說,很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
她別開了臉,不太想回別墅,便低著頭道,“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回去和小夜吃飯吧!
她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準備打車去廣場逛逛,可聶寒錚卻拉住了她的手臂,道,“音兒,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找我們其他族人居住的痕跡了。”
時云音驀地抬起頭,瞳孔震驚,“真的?”
“我?guī)闳タ。?br>
半小時后,一架直升機從桐城郊區(qū)起飛,飛過整個貫穿華國的榕江,飛到南海上空,一路往南海中央飛去。
突然,在高空一個的地方,直升機忽然開始原地盤旋,并且飛快地往下墜落……
猛烈的機身晃動下,時云音抓住了座椅把手。
聶寒錚坐在她邊上,淡淡道,“沒事,音兒,這里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地球磁場、或是氣流有問題,飛機飛不過去,開船也開不過去,我來了十次,十次都無緣無故的墜機、沉船!
說話間,直升機猛地墜入了偌大的南海中……
時云音和聶寒錚都瞬間從直升機游出來,在海水中自如地呼吸、游走著。
聶寒錚伸手往西南方指了指,示意時云音跟著他。
時云音點點頭,跟在他身后。
二人以極快的速度在海里穿梭著,穿過一大片漆黑的深海,最終在很遠的地方扎出水面。
面前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參天大樹矗立,撲面而來的是植物清香的味道。
時云音跟著聶寒錚上了岸,穿過森林,看見幾棟做工極其精致的木屋,頗有點挪威小鎮(zhèn)的味道。
越往里走,木屋越多,約莫有幾十棟,建筑風格極其特別,堪稱巧奪天工,比現(xiàn)代很多房子都漂亮。
木屋周圍掛著一些串起來的藍色鱗片,顯然是族人們身上脫落后收掛起來的;
還有一些掛著的畫像,是身上長著鱗片狀肌膚的鮫人族們嬉戲打鬧在一起,畫功極其精妙、令人驚嘆。
輕易就能看出,這里曾經(jīng)有鮫人族聚居,且數(shù)量不少……
而更令時云音驚嘆的是,整個木屋周圍都種滿了鳶尾花,而且這些鳶尾花的花瓣竟然有七種顏色,美得極為妖異、驚艷。
時云音看著這些花,幾乎是在一瞬間想到,她曾經(jīng)在一個地方見到過這七色的鳶尾花。
——歐家祖宅的花園內(nèi)。
那次她易容成寧心悠去了歐家祖宅,被柏司管家領(lǐng)著參觀過,在花園的一處花棚內(nèi)見到過七色花瓣的鳶尾花。
當時她還頗為震驚。
可,這里怎么也有七色鳶尾花?這個地方,人類分明不可能過得來——要穿過深海和原始森林,飛機和船只都無用,人類是游不過來的。
這里連手機信號都沒有,完全與世隔絕。
是巧合么?
但這種七色的鳶尾花,她確實只在這里和歐家祖宅見過。
時云音蹙緊眉頭,她四處看著,忽然在木屋的一處扶梯旁蹲下。
扶梯上刻著一個小小的字——啟。
啟?
什么意思?
這是……誰的名字么?
時云音檢查了一遍各個木屋的扶梯,卻只有這個扶梯上的一個啟字。
她不由得走進這個木屋,里面的陳設(shè)和其他的木屋沒什么區(qū)別,但她在木床前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串木珠。
這串木珠應(yīng)該是用特殊的木材制作而成的,有經(jīng)久不散的香味,而木珠上面也雕刻著鳶尾花。
時云音伸手握著這串木珠,在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它。
……
他們沒有在這里停留很久便游了回去,聶寒錚找了直升機在海岸邊接應(yīng),把他們接回了桐城。
他們返回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
直升機剛在桐城郊區(qū)降落,地面就猛地震動了幾下。
時云音起初以為是地震。
但一小時后,一條消息傳來——
不是地震,是盛門整個島突然被炸毀,連帶著周邊所有國家都感覺到震動!
消息一經(jīng)傳出,整個華國都大為震驚。
誰都知道,盛門是歐氏財團背后重要的勢力組織,盛門所在的島嶼甚至是全球重要的信息情報中心,連接著多國情報命脈。
是誰有這個通天的能耐,竟有本事炸毀盛門?!
時云音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yīng)也是不相信,可她上線詢問無天組織的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盛門整個島確實被炸的面目全非,連一塊好地都沒留。
可是,怎么會這么巧?
他們才轉(zhuǎn)移出族人沒兩天,盛門整個島就出了這么大的事?
這不正常。
是歐尊做的?可他如果是為了蒙混過去關(guān)于鮫人族的事,他只需要炸掉地下研究所就可以了,他炸毀盛門做什么?
可如果不是歐尊做的,那他現(xiàn)在要怎么處理,這不是小事。
而且。
他該不會……正好在盛門?
時云音心下一沉,立即撥通歐尊的手機。
那端嘟嘟嘟的響了十幾聲,就在她以為沒有人接的時候,通話卻忽然接通了,可傳來的聲音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