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后。
歐家祖宅的主樓臥室內(nèi)。
俊美的男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身上染血的襯衫被剪開脫掉,左肩中彈的地方被層層紗布包裹著,膚色冷白的手放在蠶絲被外,正吊著點滴。
女傭們來來去去地服侍著,其中一人進來后發(fā)現(xiàn)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驚喜地叫道:“少爺!”
歐尊醒了,醫(yī)生立即趕了過來。
歐振啟疑心重,對外面的醫(yī)生不信任,祖宅的醫(yī)生都是他的人,絕對的安全。
給歐尊檢查過后,醫(yī)生摘下手套,恭敬道,“取到的解藥沒有任何問題,少爺已經(jīng)體內(nèi)的毒素已經(jīng)被清除了。那一槍只傷到了皮肉,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等傷口恢復便沒事了!
歐振啟皺著眉,并沒有多問醫(yī)生關(guān)于兒子身體的情況,而是直接問道,“是那個冒充寧心悠的女人用槍打傷了你?”
歐尊靠在枕頭上,聞言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
“你現(xiàn)如今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了?”歐振啟冷冷地道。
“她脫衣服想色/誘我,”歐尊非常淡然地“解釋”道,“我沒把持住,色迷心竅,一時失守了!
末了,他掀起了眼皮,唇角勾出一抹吊兒郎當?shù)男皻,“可能是遺傳的?”
醫(yī)生和女傭聽得都低下了頭。
“混賬!你說的什么鬼話!”歐振啟臉色難看地怒喝道,但卻挑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整個事情非常合理——
歐尊帶人追捕,但假的寧心悠打傷了歐尊,并留下紙條,上面寫著:如果他們想要解藥,就停止對他們的追捕,一小時后會有人送解藥來。
歐振啟當然不會讓自己培養(yǎng)出的繼承人這么輕易地死了,于是只能停止了追捕——本想抓住送解藥的人,沒想到來送解藥的竟然是一只狗!
歐振啟無法追查到根源,又不可能審問一只狗……最后只能作罷。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四個多小時,假的寧心悠肯定已經(jīng)逃遠了,抓到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人都帶來了祖宅,竟然還能硬生生讓他們逃了!
而且——這個假的寧心悠肯定帶了人皮面具,他壓根不知道她長什么樣,等于徹底斷了線索。
歐振啟震怒,怒斥了兒子幾句,甩手就走了。
歐振啟一走,歐尊直接拔掉了手背上正在打的點滴,掀開被子就下了床,照顧的女傭嚇得要阻止他:“少爺,您還要臥床休息幾天……”
歐尊最討厭女人在邊上嘰嘰喳喳,抬手冷冷地揮開她,套上襯衫就大步往外走去。
他動作絲毫不注意,左肩上的紗布很快就沁出血色,疼得歐尊腳步微頓,皺了皺眉。
是不是因為小東西又跑了,所以他覺得傷口都格外的疼?
媽的,還是他親手放跑的!想想就窩囊死了!他到底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歐尊越想越不爽,粗暴地系著襯衫的扣子,大步往外走去。
結(jié)果一走出來,就看見葉楓背對著他,正站在大樹下打電話,竟然還一口一個“親愛的”、“我的寶”……
歐尊越聽臉越黑,抬腳就朝葉楓的屁股狠狠地踹了過去,“誰允許你工作時間談戀愛的?!”
葉楓被踹翻在地,立即爬了起來,電話那端,他女朋友似乎被這動靜嚇到了,聲音很大地問:“親愛的?寶貝?怎么了?”
親愛的?寶貝?
真恩愛呵。
小東西叫他什么?
什么都不叫!她就只會說他變態(tài)!還是大變態(tài)!
“罵她。”歐尊冷冷地道,“現(xiàn)在就罵她!”
葉楓:?
葉楓瞪大眼睛,但迎上歐尊陰鷙可怖的眼神,只得把手機放到耳邊,對著那頭的女朋友狠狠地怒罵了一通“我不想和你廢幾把話了”、“你這么丑胖我最不喜歡了”、“你這個大傻X”之類的話語,然后含淚掛斷了電話。
歐尊見他和女朋友鬧崩了,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窩囊,心情也就平衡了點,問道,“事情沒出問題?”
“沒有,一切進行的很順利,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紙條是隨便找女傭?qū)懙,解藥也是讓一只狗送來的,您又是真的中毒中彈,老爺絕對不會懷疑什么,也查不到什么!比~楓抹著淚匯報道。
“嗯。”歐尊朝他伸出手,“竊聽器的連接耳機給我!
方才,他抱住小東西吻她的時候,趁她不注意,在她衣服的腰帶上,黏了一個防水的竊聽器,帶有追蹤功能……
葉楓連忙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耳機遞給他。
歐尊接過,將耳機戴上右耳,可以清晰地聽到時云音說話的聲音……
他讓她走,只是不愿意讓她被老頭子抓住折磨,但不代表他不抓她了。
他中的這一槍,他要她在床上吻他一千下,不,一萬下還回來!
……
時云音從歐家祖宅水池的洞口中游出來,發(fā)現(xiàn)流夜正在前方的深水域里焦急地等她,二人一起往外游去,最后發(fā)現(xiàn)水池是連通著榕江的。
水里最安全,所以他們游了許久,最后在一處僻靜的地方上了岸。
附近十分荒涼,走了許久才找到了一家老舊小旅館,不需要登記身份證入住,時云音便用珍珠耳環(huán)抵了房費。
進了房間后,時云音扶著流夜坐下,見他腳上有電網(wǎng)留下的傷口,便著急地道,“小夜,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想辦法買藥來!
而此時,她腰帶上的竊聽器正在接收信號,定位她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地址——
這一邊,歐尊按著耳機,聞言俊臉沉了沉,小夜?竟然叫的這么親密,那個叫流夜的男孩,難道是她的姘頭?!
媽的,她都沒叫過他小尊!
“不行,”流夜拽住時云音的手臂,指了指她的臉,“你不能這樣出去……”
時云音急忘了,反應(yīng)過來她臉上還有寧心悠的人皮面具,出去確實不安全——但她如果換回自己的臉,歐老爺子的人就認不出她了。
她點頭道,“嗯,那我先洗澡卸掉他,你過來幫忙!
洗澡?!
歐尊猛地從桌邊站了起來,她竟然要那個叫流夜的一起洗澡?!
該死的,他現(xiàn)在就過去捉奸!他要當著她的面打死她的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