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斷電話,猛地一方向盤,轎車以極快的速度飛馳出去。
不出十分鐘,歐尊在mousse甜品店下了車。
時云音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著小下巴吃著甜品,看見“顧景澤”出現(xiàn)在視野,她立即沖他揮了揮手。
那神態(tài)和反應(yīng)在歐尊看來,分外熱情。
在歐爵公館等他回來,怎么沒見她這么熱情過?
莫非她真對顧景澤有那種意思?
歐尊長腿站在車前,看著車窗前看著倒映出自己臉上顧景澤的人皮面具,嫌棄地皺起眉頭,只覺得一個字——丑。
真是丑。
小東西只要沒瞎,肯定是選他,不會選顧景澤。
他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歐尊轉(zhuǎn)身走進(jìn)甜品店。
靠窗的桌前,時云音已經(jīng)點(diǎn)好了一堆甜品,她素來愛吃各類蛋糕甜食,見“顧景澤”走近,她便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愛吃哪種,所以我每種都點(diǎn)了!
——也每種都吃了。
小東西竟然這么愛吃甜食,看來公館要請一個法式點(diǎn)心師傅了。
歐尊在她對面坐下,淡淡道,“無妨,你愛吃我都愛吃!
時云音咬著蛋糕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簾看向?qū)γ娴摹邦櫨皾伞,蹙眉道,“你從哪里學(xué)會這種說話方式?”
什么“無妨”,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才會講的詞。
聽著怎么那么……歐尊呢?
歐尊修長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diǎn)著,聞言沒說話,只是一雙墨眸盯著她看。
時云音沒注意他的眼神,拿出手機(jī),自顧自地說道,“對了,你一個小時前給我發(fā)消息,說時康榮殺人案的污點(diǎn)證人不見了,對吧?”
時康榮?
歐尊挑眉,似乎對這個人有點(diǎn)印象,也姓時,跟小東西什么關(guān)系?
居然還殺過人,難道傷害過小東西?
歐尊雖然聽不懂時云音在說什么,但仍舊擺出一副很明白的表情,從容地應(yīng)道,“嗯,污點(diǎn)證人確實(shí)是不見了!
時云音又道,“唔,這么說,是時蘭鳳幫了時康榮,畢竟她是時康榮親妹妹?”
時蘭鳳?
名字真難聽。
還是時云音好聽。
歐尊也跟著應(yīng)了一聲,“嗯,肯定是因?yàn)樗撬妹!?br>
時云音渾然不知自己在自爆馬甲,還在非常嚴(yán)肅地推理著:“那這個時蘭鳳也夠惡心的,我剛才在時家別墅前那樣虐時康榮一家人,她都不出來,等到我給了支票才出來——說白了就是不想出錢唄?時蘭鳳不是歐家六伯的老婆嗎,還在乎2500萬么?”
歐家六伯?
歐尊眼皮一跳,像是沒想到會扯到這些人,時蘭鳳居然是那個老頑固的老婆?
這關(guān)系,嘖,有點(diǎn)意思。
葉楓是有多沒用,這都沒查到?
“你怎么不說話?”時云音抬頭看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
“你太漂亮。”歐尊瞇眼盯著她,勾唇道,“我看傻了!
“……”
怎么突然說這種又土又……怪怪的話。
她漂亮她早就知道了好嗎?!
時云音和“顧景澤”以前也總是開玩笑,所以沒放在心上,用碧眸瞪了他一眼,扯開話題,“我讓你查歐家六伯的消息,你查出來了沒?”
歐尊忽然問,“怎么,你想對付歐家六伯?”
“我不可能放過時康榮一家的,時蘭鳳既然幫時康榮解決污點(diǎn)證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歐家六伯什么態(tài)度,如果也是這種人,那就一鍋端了!”時云音咬著牙忿忿地道。
“可以!睔W尊把玩著桌上的小瓷勺,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端了!
雖然那幾個老頑固都不好對付,怕是要費(fèi)一番功夫。
但如果她想端,他可以幫她。
就當(dāng)送她的慰問禮物——畢竟她馬上要輸給他了。
“不過具體還是要好好計(jì)劃一下,盡量避免碰到歐尊吧,他如果摻和進(jìn)來,事情會麻煩很多……”時云音剛剛義薄云天的,突然又蔫了,嘆氣地感嘆道,“他真的太難對付了,我看到他都頭疼!
話落,啪地一聲,歐尊手里的小瓷勺被他折斷了。
破碎的瓷片刺破了他的手指,鮮血流了出來。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時云音蹙眉,立即抽了張紙遞過去,又讓服務(wù)員拿來創(chuàng)可貼。
歐尊坐著沒動,墨眸晦暗又固執(zhí)地盯著她,沒說話,但顯然心情不好。
“瓷勺得罪你啦,你好好弄斷干什么,你哪來這么大的力氣啊……”
時云音嘟囔著吐槽他,俯身過去給他貼創(chuàng)口貼的時候,忽然看見他的小拇指上一圈戒痕……
那是長期戴尾戒才會出現(xiàn)的痕跡。
時云音動作微微一頓。
她雖然和顧景澤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但她觀察向來很仔細(xì)——顧景澤是從來不戴戒指的。
他不戴戒指,怎么可能會有這樣深的戒痕?
而且還是右手……
誰會在右手戴尾戒?
時云音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張俊美邪氣的臉,以及剛才那一句“無妨”,再加上他叫她“音音”……
她拿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倏地一緊,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面前這個男人不是顧景澤!
會是誰?會是歐尊嗎?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要戴人皮面具,是誰都有可能……
“怎么?”見女孩突然不動了,歐尊掀起眼皮看她,眼神帶著敏銳地探究。
“……沒什么,剛剛肚子突然疼了一下!睍r云音瞬間恢復(fù)笑臉,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可能是甜品吃多了,我?guī)湍阗N!
貼好創(chuàng)可貼后,時云音坐回位置上,只不過完全沒有了吃甜品的心情,她看著對面坐著的“顧景澤”,越看越覺得不像……
這種高高在上、腳踩天地的氣勢、坐姿,分明跟顧景澤的作風(fēng)八竿子打不著。
這是——?dú)W尊的作風(fēng)。什么都會變,骨子里帶來的東西不會變。
該死,她怎么會這么大意!剛剛竟然說了那么多事!
她這跟狼人自爆有什么區(qū)別?!
看來“時云音”這個身份是包不住了,不過幸好,魚兒小姐還沒徹底暴露,剩下的馬甲她一定捂好了!
時云音本來想要試探一下,但是她對歐尊了解的太少了,壓根不知道他的喜好,也不太知道他的事,只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tài)……
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是歐尊假扮的,那他的目的一定是阻止她“出桐城”,肯定是為了讓她輸才來的。
畢竟她和歐尊的賭約游戲里約定了——是不限制任何手段的。
所以,歐尊接下來肯定是要耍手段的!
那么,不讓一個人出城,最好的方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