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暖風拂過。
現(xiàn)場安靜得落針可聞,商羽柔已經(jīng)將姿態(tài)放得這樣低了,丁老夫子似乎還不為所動。
李承甜微微拐了商羽柔一下,“怎么搞?”
流氓混混都好搞定。
但偏偏這種繁文縟節(jié)的教書先生,可有些難搞!
現(xiàn)場除了那些不近不遠的侍衛(wèi)。
李承甜,笏羽以及白瑩幾個人都看向了商羽柔,連笏羽都想著,只要公主大喊一聲,他就帶著侍衛(wèi),把這瞧不起公主的老匹夫抓了!
誒,死就死!
商羽柔一咬牙,一手拽裙擺,直挺挺的跪在了丁老夫子的面前,“千錯萬錯是我昭寧公主惹的禍,與那十幾個少年無關,我只是想為他們謀求一條正確的,光明的道路,懇請丁老夫子成全!”
丁老夫子懵在原地。
心口怦怦怦的跳,像是要把他這把老骨頭的命帶走了一樣。
一個大嬸從一旁飛跑出來,連忙跪在商羽柔的跟前,試圖將商羽柔拉起來。
“公主恕罪,這老頭子迂腐至極,并不是對公主不敬,求公主寬恕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大嬸見拉不起來商羽柔,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磕頭,還拉著丁老夫子磕頭。
丁老夫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的。
但,看著商羽柔那一臉虔誠,眸中淚花閃閃,要哭不哭的樣子,心頭有什么被觸動。
一個臭名昭著的公主。
可她竟為了十幾個面首,哦不,她說的是十幾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下跪求他一個老夫子……
“公主快快請起,老夫,老夫何德何能,老夫答應!
他這私塾都要垮了。
一身傲骨又如何?
快連妻兒們都要養(yǎng)不活了,若是再招惹昭寧公主不快,私塾不僅完蛋,丁老夫子一家?guī)卓谝矔甑啊?br>
商羽柔擰著眉頭,剛跪得太突然了,沒注意就跪在小石子上,疼得她差點飆淚。
她一手拽著李承甜借力,一手撐著地面,讓自己的膝蓋沒那么疼。
李承甜知道商商很想做成這件事。
也對著丁老夫子鞠躬,“丁夫子,我也替我家公主請你撇開成見,給那些孩子一個明朗的未來吧!
商羽柔點著頭,反正都跪了,只道:“我不是威脅夫子,是真心想為他們求一個光明的未來!
“草民知道了,還請公主起身,莫要折煞草民了!倍±戏蜃雍苁歉杏|的說。
畢竟,他聽見商羽柔一口一個孩子的稱那些‘面首’,現(xiàn)在想想也對,昭寧公主府的面首個個好看。
但個個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啊。
這樣的少年,怎么和商羽柔廝混,做她面首?
教書育人一輩子。
竟然與世人一樣,聽風是雨,不辨是非,丁老夫子是真的有幾分愧疚,“草民太過武斷,還請公主恕罪,公主深明大義,老夫自愧不如!
昭寧公主!
她分明就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公主!
一旁的大嬸也連連點頭,“對,答應,我家老頭子全部都答應!
李承甜這才和白瑩把商羽柔給拉起來。
站起來的商羽柔膝蓋更疼了,她忍著淚花,與丁老夫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將十幾個孩子交給老夫子了!
丁老夫子點頭,“公主放心,老夫必定認真教導。”
“好!
“太好了!
商羽柔激動的說,隨即同笏羽道:“給銀子,還有,立馬找人來,將這個私塾好好地修葺一番,另外,若是貧困人家的孩子也想讀書,學費減半,差的那一半記在本公主的名下,到時丁老夫子派人到我公主府!”
笏羽:“……”
公主可真會花錢,如果不是皇上和她幾個皇兄寵愛,她的俸祿真的不夠花!
丁老夫子捧著一千兩銀票,雙手發(fā)顫。
商羽柔道:“丁老夫子,私塾該怎么修葺,需要多少教書的夫子,或者哪兒需要擴充,地契這些都讓笏羽去辦,保準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丁老夫子:“……”
這是遇到財神爺加保護神了!
誰說的公主愚不可及,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此刻,丁老夫子覺得,昭寧公主與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她分明是一個善良,愛民的好公主!
私塾周圍看戲的民眾反應過來之后,跪了一地,每個人的心頭都縈繞著一個問題。
昭寧公主是不是想了新花樣玩樂?
離開甲第巷私塾前,商羽柔同笏羽道:“派幾個侍衛(wèi)在這里,供丁老夫子差遣!
“是!
商羽柔一瘸一拐的,整個人掛靠在李承甜的身上回了馬車上。
李承甜道:“商商,你腿?”
“剛太激動,跪下去的時候割破皮了。”
“疼嗎?”
李承甜馬上就要察看,商羽柔連忙攔著,“回去再看,這會兒看了也沒有藥。”
反正,肯定是破皮了的。
馬車離開之后。
民眾議論紛紛起來,都看不懂昭寧公主是什么路數(shù),人群里,蕭二身穿布衣,帶著斗笠混跡在人群里。
直到他看到另一個可疑的男子離開之后,也不顯痕跡的跟了上去,直到這人走進一家酒樓。
蕭二壓低斗笠,跟了進去。
酒樓的包間,門打開的瞬間,蕭二看到了宋欽書,宋欽書對面的男人身量大,看起來是個武將。
看到此處,他幾乎已經(jīng)知道宋欽書是在和什么人喝酒。
可疑男子反手關上門。
蕭二什么都看不到,有小二過來,“客官喝點什么?”
他壓低斗笠轉身離開。
店小二站在原地神色幾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真是莫名其妙,不吭不聲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二樓包間。
戰(zhàn)天闕的貼身護衛(wèi)張鶴抱拳匯報著。
宋欽書聽到商羽柔給丁老夫子下跪的時候,酒都醒了大半,“你說什么?昭寧公主給人下跪,只求那丁老夫子答應教她那十幾個面首?”
“她要讓那十幾個面首上學?”
張鶴點頭,“正是。”
宋欽書看向戰(zhàn)天闕,“戰(zhàn)兄,她為何要這樣做?”
剛剛張鶴幾乎是一字不漏的把現(xiàn)場的事情說了,那商羽柔口口聲聲說的,都是為了讓那些面首上學,希望他們未來光明。
商羽柔,她真的有這么好嗎?
戰(zhàn)天闕擰著眉頭,他聽見的,除了商羽柔外,還有張鶴說,李承甜也在,她一身勁裝,真給昭寧公主當護衛(wèi)去了。
而且,聽張鶴的描述,那李承甜和公主的關系非常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