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陌殤的心跳,像是被擂起的戰(zhàn)鼓,怦怦怦的跳個不停。
那心臟,好似再快一點(diǎn),就要跳出胸腔了。
“我……沒有!
他總算壓著嗓子,回答了她的話。
商羽柔坐直了身子,看著他道:“連公子是要去哪兒?”
“隨處走走!
“哦,附近環(huán)境還挺不錯的!
“嗯!
幾句話,幾乎沒什么可說的了。
連陌殤也覺得尷尬,尷尬到他既想鉆地藏身,又想同她多說幾句話。
“公主殿下這是在此處欣賞風(fēng)景?”這除了護(hù)城河,以及那些已經(jīng)掉光葉子的垂柳枝外,并沒有什么好景色。
商羽柔笑笑,“不是,只是休息會兒。”
連陌殤微微頷首,他并非是個不善言辭之人,但面對商羽柔,總覺得自己舌頭被綁架了一樣。
此刻無比的羨慕那些口若懸河之人。
他分明想同她說些什么。
可卻不知道說什么,一度陷入窘境。
“連公子有事嗎?”她看他不說話,也不離去,所以問道。
連陌殤想了個理由,“上回公主贈我短匕,而我卻沒有回禮,想著有些失禮。”
“不,算不得失禮,畢竟,你當(dāng)初還幫我送了路引過來!
“那不過是小事一樁,而且,多半是沈兄去辦的!边B陌殤實話實說。
不敢居功。
“那短匕是謝你冒險送我路引牌的,連公子真的不用過意不去!
連陌殤這才沒說什么。
他看了看笏羽,又看向商羽柔,“不知道公主可否移步,單獨(dú)聊兩句!
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他其實說完之后就后悔了。
他雖不是故意冒犯,但言行的確是輕浮極了。
“我僭越了……”
“不,可以談!
商羽柔大方的說,隨即看了笏羽一眼。
笏羽看了連陌殤一眼。
又一個覬覦他家公主的男人。
可偏偏他還不能說什么,只抱拳:“是公主!
隨即跳下馬車,然后朝后邊走去,在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地方駐足。
商羽柔還坐在馬車上,一雙腳蕩在外邊,“在這里說,還是?”河堤邊上走走?
她眼神詢問。
連陌殤看了一眼河堤,還未開口,商羽柔就已經(jīng)知道,便跳下馬車,“那好,河邊走走!
“連公子有什么話就說吧!
她走在前方,手撫過欄桿,看著護(hù)城河那并不算多的河水,淡淡的說道。
連陌殤落后于她一步的距離,“此前,我問過公主,是否要離開京城,但公主并未回答我!
原來是這件事。
那時候,她的確是一心想離開京城的。
可是現(xiàn)在,依著蕭祈睿那不愛她,卻占有欲極強(qiáng)的腹黑性子,她要離開京城怕是不容易。
況且,她已經(jīng)和甜甜想好了未來的路。
她是商羽柔,也是父皇疼愛過的女兒,與其把命運(yùn)交給蕭祈睿,倒不如自己掌握著。
“公主?”
連陌殤看她遲疑了許久,不免懷疑她是否聽見自己的問題,還是說怪他僭越?
商羽柔看向連陌殤。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只要她勾勾手指,這個男人極有可能為她赴湯蹈火。
此刻。
商羽柔的內(nèi)心是極度矛盾的。
如連陌殤這樣一個強(qiáng)勁的助手,百利無一害,可同樣的,她害怕將他牽連進(jìn)來,遭蕭祈睿的憎恨——
到時候,蕭祈睿會如何待他,她想象不到。
但蕭祈睿絕不會讓連陌殤好受的。
如此,那她就是作孽。
是個十足的壞女人。
“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離開京城了。”商羽柔淡笑著回答了他。
連陌殤張了張嘴,心底忽然像是丟失了什么一樣。
那種落差感,讓他很是沮喪……
沒聽見人說話。
商羽柔回頭來,與他那雙闃黑的眸子對視上,“你就是想問這個?”
連陌殤尷尬的點(diǎn)頭,他想幫她,還是想與她相識?
答案在他心底。
商羽柔離開之前,連陌殤指了一側(cè)的威遠(yuǎn)鏢局,“公主若有什么困難,大可在這里來找我。”
“你不離開京城了?”
“不了!
商羽柔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那沈公子?”
“沈兄近來也在京城打理京中的一些產(chǎn)業(yè),可能也不急著離開。”
“聽聞沈公子常年在錦州,連公子也是,本公主想,還是回自己的家鄉(xiāng)比較好。”
她笑笑,與他揮手,“再會。”沈潤為,連陌殤,你們兩個快跑吧。
離開京城,或許這輩子還能逍遙自在。
若是卷入京城這些渾水,哪有安生日子可過?
“恭送公主!
連陌殤目送商羽柔上了馬車,她的護(hù)衛(wèi)駕著馬車而去。
秋末如日中天的陽光,似乎將他的熱血照得發(fā)冷,不過是見她一面,與之說了三兩句話,他竟雀躍得像個吃到糖的小孩。
很滿足,很滿足……
可她那一句,讓他回錦州去,便如一桶冰水,將他內(nèi)心的火苗澆了個透心涼。
馬車之中。
商羽柔靠在馬車壁上,連連嘆氣,她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這么好的勢力。
她都不敢大膽的勾手指頭。
笏羽停穩(wěn)馬車,喊了兩遍都不見公主應(yīng)聲,嚇得一跳,打開馬車門的時候,商羽柔也被嚇一跳。
“公主……”
商羽柔看笏羽緊張的臉,驚道:“怎么了?”莫不是有人半路打劫?
“屬下叫了你兩遍,公主都沒有應(yīng)聲,屬下還以為公主被人劫走了!
商羽柔:“……”
“啊,我剛剛想事情入了神。”她聳聳肩,“我沒事,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
笏羽連連搖頭,“公主沒事就好!辈挥玫狼福髟趺磿绣e呢?
只能怪他太小聲。
“已經(jīng)到陳府了!斌擞鹫f。
商羽柔點(diǎn)頭,“行!
她走出馬車,踩著笏羽安的馬凳下來,陳府的門房,小廝已經(jīng)過來招呼了。
馬車被小廝牽著從側(cè)門進(jìn)陳府的馬廄。
商羽柔則帶著笏羽往陳府進(jìn)去。
“本宮找陳大人,他回來了吧?”商羽柔問門房。
門房點(diǎn)頭,“是,我家大人在書房,小的這就去通稟大人,還請公主在正堂稍候!
“我去二堂等吧!闭锰珜挸,找陳玉卿說話,總覺得要找個隱蔽點(diǎn)兒的地方說話才行。
“是!
門房把商羽柔主仆送去二堂后,又張羅著下人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