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剛有人收拾下去,就有小宮女送來了湯藥,蕭云燕還在昏迷中,紀茗心試了幾次,都撬不開對方的牙關(guān),藥自然更是一口都喂不進去。
紀茗心有些不耐煩,干脆掐著鼻子灌了下去。
穆連城看著嘴角直抽,這樣一看,他覺得紀茗心對他真的算是很好了,起碼他昏迷的時候不是這么喂藥的。
蕭云燕似乎還沒有知覺,藥中更有安眠的成分,灌下去之后人又安穩(wěn)地睡著了。
紀茗心突然對穆連城道:“你有沒有覺得,蕭云燕今日出現(xiàn)的時機有些巧?對了,你有注意到那支冷箭嗎?”
那支冷箭正好是在蕭云燕出現(xiàn)之后才射出來的。
穆連城回想了下當時的場景搖頭:“我當時被那人纏的死緊,命都快沒了,哪有功夫關(guān)注別的!
紀茗心也想不起來那支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蕭云燕已經(jīng)沖著皇帝撲過去了。
但這么一想就更可疑了,她不認為蕭云燕的功夫在她之上,既然如此,蕭云燕是怎么在她之前察覺到那支冷箭的。
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當時在場的刺客后來都被皇上的人殺掉了,現(xiàn)在是死無對證。
而蕭云燕確實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了皇帝。
紀茗心對上穆連城沒有半分波瀾的眼神,知道他大概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剛剛說蕭云燕是宣王府最聰明的一個。
這話實在是一點錯都沒有。
紀茗心心中有很多疑惑,現(xiàn)在卻又只能講些安全范圍內(nèi)的話,她有些煩躁地拽著手中的帕子。
穆連城見此,只得說些話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蕭云燕的身體如今到底怎么樣?其實也不必非要我們守著她,叫個太醫(yī)來也行的!
紀茗心搖頭:“她現(xiàn)在很危險,今晚有可能發(fā)高燒,若是再引發(fā)她的心疾,太醫(yī)怕是應(yīng)付不來!
能走她會不想走嗎?
就是出去逛逛也比待在屋里里悶氣好啊。
只是今日皇上才剛遇刺,現(xiàn)在皇宮一定出于戒嚴狀態(tài),紀茗心很清楚這個時候外面的態(tài)勢必然很緊張,誰知道出去會惹來什么事?
與其那樣,還不如好好在屋里待著呢。
穆連城道:“這樣的話,今晚有的熬了,你先去休息會兒吧!
紀茗心根本睡不著,穆連城將她拉到一邊的榻上:“別想那么多,真要發(fā)生什么你也攔不住,還不如自己好好歇會兒!
紀茗心無奈,只得躺到了榻上,同時交代穆連城:“你可別不當回事,千萬要注意她的溫度,別燒起來都不知道!
穆連城道:“放心吧,我叫個宮女進來看著,不會有事的!
紀茗心雖然心里思緒萬千,可今日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她也著實累了,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穆連城聽著她漸漸均勻的呼吸,松了口氣,他很清楚紀茗心根本不關(guān)心宣王謀逆,也不關(guān)心皇上怎么處置這件事,甚至連蕭云燕的生死,她也并不在意。
她真正牽掛的只有一個傅長安。
可現(xiàn)在就是他也沒有弄明白傅長安在這件事中究竟發(fā)揮了什么樣的作用,今晚的元宵宴之后,一切會朝著什么樣的方向發(fā)展,現(xiàn)在怕是沒有人能預(yù)料。
他看著紀茗心嘆了口氣,不論如何,他現(xiàn)在當真有些感激傅長安沒有讓紀茗心參與進去。
這一夜出乎意料的平靜,紀茗心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亮了,穆連城在她邊上將就了一晚上,地方太小了,他都伸展不開,還怕打擾到紀茗心,只好縮著身子睡。
他睡得不安穩(wěn),察覺到紀茗心醒來,也立馬睜開了眼睛:“醒了?”
紀茗心看長胳膊長腿縮在塌邊,無奈道:“你就不會好好找個屋子去睡?”
穆連城翻身下榻,笑呵呵道:“你第一次在宮里過夜,我不在身邊怎么行?”
紀茗心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感動,她沒有說話,只是跟著下了榻。
宮女們聽到動靜,端了水來伺候梳洗。
簡單用過早膳之后,紀茗心去問昨夜守夜的宮女:“郡主一夜都沒有動靜嗎?”
宮女搖頭:“可不是,世子妃說郡主昨晚十分的危險,我便一直提著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誰知竟沒事!
紀茗心皺眉,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正常情況下,蕭云燕昨晚應(yīng)該會高燒才是。
她對小宮女道:“這里交給我吧,你先去休息會兒。”
等到宮女退出去,紀茗心才坐到床邊去看蕭云燕,對方連睡覺的姿勢都跟昨晚沒什么不同,可見這一夜都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沒有醒過來。
然后她診了診脈,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穆連城一直陪在她的旁邊,見此問道:“怎么了?情況不好嗎?”
“很不好,昨晚她若是燒起來,事情還好些,可現(xiàn)在,只吊著這一口氣了!
紀茗心也沒有想到情況會這樣遭,蕭云燕的身體機能根本已經(jīng)停止了運行。
穆連城兩手握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真救不了,也沒有人會怪你!
紀茗心當然知道,蕭云燕的身體太差了,太醫(yī)院里的任何一個太醫(yī)來,也救不了她。
可她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她想了想道:“師父傳授過我的一套針法也許能派的上用場,但是現(xiàn)在她的情況很奇怪,完全沒有求生的意志!
蕭云燕似乎自己也不想醒過來了。
兩人正商議著,外面有人走了進來,竟然是宣王妃。
紀茗心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方已經(jīng)撲到了床邊:“我的兒啊,你這是怎么了?”
對方顯然一夜沒睡,眼底發(fā)青,神色疲倦,正要去抱蕭云燕,紀茗心連忙拉開:“郡主受了傷,現(xiàn)在還不能動!
宣王妃一把甩開紀茗心的手:“我的女兒不用你救,誰知道你安著什么心?”
紀茗心簡直莫名其妙,穆連城更是惱怒,徑直拉著紀茗心往外走:“正好我們也不想救!
誰知走到門口,被剛剛趕來的皇上攔了下來,皇上好像是剛下朝,臉色也不太好,對穆連城道:“多大了還賭氣,還不回去?”
穆連城不情愿地立在原地沒有動:“我跟世子妃為了她在這里辛辛苦苦守了一夜,宣王妃倒好,一上來就說我們沒安好心,我們圖什么?”
紀茗心也覺得穆連城這一句懟的好,自她學(xué)成醫(yī)術(shù)之后,從來都是別人求著她治病,如今要什么沒什么免費治病,竟然還惹來埋怨,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