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紀茗心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白芍邊伺候她梳洗邊在一旁念叨:“世子妃真的不能再這么下去了,您滿盛京去問問,哪家的媳婦睡到這個時候才起?”
這種話紀茗心最近每天都要聽到好幾回,她知道白芍謹慎,不想她落人褒貶,便裝沒聽到。
天知道她其實已經做好準備每日要早起了,可穆連城那個混蛋,一折騰起來就沒完沒了,她快天亮才睡,現在能起來都算不錯了。
白菊對白芍的話不以為意:“世子妃愛睡就睡唄,世子都交代不讓打擾,別人哪有這個福氣!
白芍沒好氣道:“你知道什么,世子心疼世子妃自然是好事,可世子妃也不能恃寵而驕,平白落人話柄!
白菊不服氣地嘟了嘟嘴巴,紀茗心搶在她開口前笑道:“這些事我心里有數,不用擔心!
她知道白芍是想勸她盡量周全禮數,每日去給王妃請安,這樣別人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說起來她回來好幾天了也只去給王妃請過一次安,王妃的態(tài)度跟之前沒有什么區(qū)別,并沒有為難她,甚至還專門提了一嘴,說自己不是拘禮的人,讓她好好修養(yǎng)身子,不必經常去請安。
紀茗心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王妃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對方也不愿意她成日杵在跟前,請安什么的能免則免,對大家都好。
所以接下來這幾日,紀茗心便又心安理得的睡起了懶覺。
白菊沖白芍扮了個鬼臉:“世子妃一向有主張!
白芍對這主仆兩人十分無語,只好幫紀茗心挽著發(fā)髻,見紀茗心鎖骨下方有一個清晰的紅痕,臉上有些發(fā)熱。
不過主子圓房之后,這種事情并不少見,她現在也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羞赧,只是突然想到什么,對紀茗心道:“今日世子離開的時候,雖然照往常一般吩咐咱們不要打擾您,但我看世子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紀茗心知道白芍觀察細致,她若說不對,那就一定有問題。
“怎么個不對法?”
白芍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世子似乎不怎么高興。”
紀茗心愣了下,折騰了自己一晚上,還不高興,這是什么毛。
她將昨晚的事情想了一遍,除了提到碎星,好像再沒什么惹對方不快的事情了。
便問:“他走之前什么有沒有交代什么?”
白芍搖頭:“沒有,世子甚至沒有回來吃早膳!
白菊這時候也覺出不對了:“世子好像確實不高興,練完劍就直接出府了!
得益于白菊的指點,這些日子王府廚房飯菜的質量一下子拔高了好幾個檔次,穆連城一直都是用過早膳才出門的。
“難道真是為了碎星?”
紀茗心覺得穆連城的性格奇奇怪怪的,當日為了將人帶回來的事情已經發(fā)過一通脾氣了,事后也沒說什么,顯然是同意了她的安排。
怎么昨日她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就又惹到他了?
白芍聽她提到碎星,有些緊張地問:“關那個碎星什么事?”
那姑娘自從被帶回來之后,就一直被關著沒有出過屋。
穆連城成親的時候,專門找了個空院子,將原來住在這邊的一堆女人都安置了過去。
那院子雖然就在他們現在住的這個院子的后面,但穆連城吩咐過,不許那些女子隨意走動,所以只要紀茗心愿意 ,可以永遠都不見那些人。
碎星被帶回來之后,也安置在了里面。
紀茗心搖了搖頭:“沒什么,她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世子為了不讓您煩心,讓人將那個院子看的滴水不漏,她一開始讓人傳話說要見世子,世子直接讓人告訴她若是不安分便會直接將她發(fā)賣,自那以后便沒什么動靜了。”
紀茗心笑了下,她發(fā)現穆連城的名聲不好,其實很有用,比如這種時候,連碎星這樣自恃美貌覺得沒有她拿不下的男人的,也不敢去賭。
“指望世子見她怕是不可能了,一會兒將人帶來,我見見吧!
宣王府現在自顧不暇,也不知道蕭長衍將人安插進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紀茗心一向覺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現在皇上用穆連城做先鋒,走私軍械的事情若是找不到確鑿的證據,釘不死王家和宣王府,那就是給定北王府樹敵。
這種時候,她便是不能做什么,也絕不能給穆連城拖后腿。
紀茗心也不著急,吃了早膳才將人叫了過來。
碎星跟初見的時候區(qū)別不大,清純可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只是在看到紀茗心的那一瞬間,身子僵了下:“見過世子妃!
說完又看了看周圍:“世子呢?”
紀茗心有些好奇地看著她,明明是帶著目的來的,她的臉上卻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
難道這就是蕭長衍對她寄予厚望的原因?
他們是從哪里得出的結論,覺得穆連城會喜歡這一款?
“世子不在,帶你來的人沒有告訴你,是我要見你嗎?”
碎星搖搖頭:“她們沒說,不知世子妃見我有何事?”
紀茗心緊緊看著她說話的神情,并不似作偽的樣子,想了想道:“我聽說你之前傳話想要找世子?有什么事嗎?”
碎星看向紀茗心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警惕。
紀茗心摩挲著手中的薄瓷茶杯輕笑:“你來也有幾日了,應該明白,世子不會見你的,你有什么話跟我說就好,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
如果不說,那以后也就不會有機會再說了,這句話紀茗心沒有說出口,但她相信碎星能明白。
這個世上并不缺美貌的女子,碎星能走到今日,靠的必然不只是那張臉。
碎星驚疑不定地看著紀茗心,只見對方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完全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她忍不住道:“為什么不讓我見世子?我這樣的身份,就算得寵對您也造不成什么威脅,不是嗎?”
紀茗心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你弄錯了,不是我不讓你見世子,而是世子不愿意見你,這里是定北王府,他若是真想見你,我如何能攔得住?”
碎星有些倉皇道:“可是為什么呢?明明他第一次見到我,就想要買下我的初夜,他是喜歡我的呀!
這話讓紀茗心聽著反胃,她平淡道:“這個嘛,可能他買過初夜的姑娘太多了,喜歡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