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九十七章 警告
駕駛座的黑衣人下意識的踩下剎車,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玄霄推開車門警惕的望向前方,前方的路燈下,一道身影正靜靜的站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那人穿著矜貴,身形提拔,身上散發(fā)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是你?”玄霄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他認出來了,這是一直跟秦晚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平常的時候看起來溫溫和和,像是個沒什么攻擊力的普通人。
可此刻,這人身上的氣息卻讓他心頭警鈴大作,那是一種極致的壓迫感,他和重陽道長對戰(zhàn)時也沒有感受到這種氣息,很明顯,他絕對比重陽道長更可怕。
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張清冷矜貴卻毫無溫度的臉,他的眼中沒有半分情緒,只有一片化不開的寒芒,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直直的落在玄霄身上,玄霄只覺得身體一僵,仿佛被天敵盯上的獵物,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藏的真深。”玄霄咬著牙,心中滿是驚怒,他一直以為秦晚才是最大的威脅,卻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玄霄搞不明白的是,這個男人到底是怎么隱藏氣息的,若不是今天被攔在這里,自己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身邊還藏著這么一個狠角色。
玄霄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藏在袖子中的法器,他知道,此刻不能退,若是轉(zhuǎn)身就跑,只會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膽怯,說不定會直接動手。
他咬了咬牙,周身黑色的邪氣忽然暴漲,化作一道利爪,朝著男人的胸口抓去:“既然你找死,那我就先解決了你!”
邪力利爪帶著呼嘯的風聲,幾乎瞬間就到了男人面前,可就在利爪即將觸碰到男人襯衫衣角的時候,男人卻輕輕側(cè)身,動作快得幾乎留下了殘影,玄霄釋放出來的利爪撲了個空,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砸出一道深坑。
“怎么可能?你怎么躲過去的?”玄霄瞳孔收縮,他剛剛最少用了八成力道,就算是重陽道長都不可能這么輕松的奪過,他不信邪,再次操控黑色邪力,化作無數(shù)道利刃,朝著男人周身射去,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可無論玄霄的攻擊多么密集,男人總能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他站在漫天黑色邪氣當中,身上的衣服纖塵不染,連衣角都未曾晃動一下。
玄霄的額頭上滲出冷汗,心中的驚怒漸漸被恐懼替代,他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動用任何,只是依靠極致的速度和對他攻擊軌跡的精準預判,就輕松化解了所有攻勢。
他想不明白,哪怕自己的神魂受了傷,但也不至于會這么弱,他都有些懷疑了,到底是自己弱還是對方太強了。
“夠了!”玄霄猛地停下了手,胸口劇烈起伏,神魂受損的后遺癥開始發(fā)作,陣陣刺痛傳來,他盯著男人,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你身上的氣息這么強?根本不像是那種軟弱的普通人,更像是駕臨眾生的存在。”
那男人終于開口,聲音冷的像冰:“殺你,很簡單。”
他緩緩抬手,指尖凝聚起一道極淡的金色光芒,光芒雖弱,卻讓玄霄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只需一指,你就會神魂俱滅。”
玄霄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毫不懷疑對方的話,方才那一瞬間的壓迫感,足以證明對方有這個實力。
“但我不會動手!蹦腥说穆曇魶]有絲毫起伏,眼中的寒芒更盛:“她會找到你,親自解決你,我來,只是警告你。”他向前走了一步,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更加凜冽:“如果再從背后耍那些小心思,我會讓你消失在這世間,懂?”
最后一句話,如同冰錐般刺入玄霄的心底,他看著男人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絕,直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他想張嘴說話,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是一種奢侈。
男人不在看他,轉(zhuǎn)身朝著遠處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只留下那股凜冽的氣息,久久沒有散去。
當“男人”消失在他們視野后,大口呼著氣,樣貌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他低聲道:“主人,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萬一他剛剛追過來…我很可能就露餡了!
說話的正是化為人形的烏鴉,剛剛躲避玄霄攻擊的時候,正是某人施展的降臨手法,雖然他身處醫(yī)院的特護病房,但他可以遠程降臨到烏鴉身上,給玄霄一些警告。
“他沒有那個膽量!睘貘f的耳朵里傳來某人的聲音:“你先回去吧,現(xiàn)在不是解決他的時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烏鴉猛地點頭,隨即重新變回烏鴉,飛向空中,朝著遠處飛去。
而玄霄此刻眼睜睜的盯著男人離開的方向,自己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在那個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懼,他知道,那個男人的實力絕對超出了他的認知。
“大人,我們…我們還去地宮嗎?”旁邊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玄霄深吸一口氣,臉色依舊蒼白:“去!怎么不去?既然他剛剛沒有選擇和我動手,證明他一定有他不能動手的原因!
玄霄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就算那個男人再厲害,等我修復了神魂,得到法器的全部力量,不見得不能和他一戰(zhàn)!
緊接著,他們重新坐上車,車輛緩緩啟動,他的眼睛望向車窗外,眼眸很深,他的心中多了一份揮之不去的陰影,那個男人的寒芒,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改變自己的計劃,還有一點能夠增強自己的力量,那就是奪取國運,不過想要奪取必須要萬事俱備,一旦失敗就是滿盤皆輸。
從目前來看,需要先把自己的傷養(yǎng)好,才有資本去奪取。
“讓下面的人動一動,秦晚的那些哥哥都有不同的工作,可以從他們下手!毙鲅凵耜幚洌骸斑@次的行動如果再失敗了,你們也就沒用了!
“是,大人,我馬上去安排!焙谝氯它c了點頭:“一定全力完成任務(wù)。”
此時,醫(yī)院的特護病房里。
殷無離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眸深邃似海,仿佛世間萬物都裝在了其中。
剛剛通過降臨到了烏鴉的身上,讓他費了不少力氣。
他站起身看向重陽道長,抬手再次一揮,重陽道長從昏睡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這是睡了多久?”重陽道長看向他:“我記得晚丫頭把玄霄的傀儡給殺了,怎么我現(xiàn)在才醒來?”
殷無離聲音低沉:“興許你最近太累了,所以醒來的晚了一些!
“確實,我的腦袋還有點疼!敝仃柕篱L揉了揉頭:“對了,晚丫頭呢?”
“她去找玄霄了!币鬅o離說著,遞了杯水給他:“先喝口水吧,等會她就回來了!
重陽道長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接過水杯:“那晚丫頭不會有危險吧?我跟玄霄對上了,他這個邪修的確很恐怖!
殷無離眸光淡淡,嘴角半彎:“她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特護病房的門便被推開了,來的人正是秦晚。
重陽道長聽到動靜,看了過去:“晚丫頭,找到他了嗎?”
“沒有?他很狡猾,在十字路口抹除了痕跡!鼻赝頁u了搖頭:“我擔心他殺回馬槍,便抓緊回來了。”
重陽道長將水杯放下:“人沒事兒就行,這次沒找到他,下次一定可以把他揪出來!
殷無離坐在一旁,眸色低微,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次計劃差一點就完美了!鼻赝眄槃葑讼聛恚骸叭绻麃淼氖切龅谋倔w,就可以把他滅掉了!
重陽道長嘆了口氣:“剛開始的時候,我都沒想到這個計劃能成功,畢竟在我看來,他對付我這個沒有功力的人沒有任何必要!
“但是在玄霄看來,除了你這個天師以下第一人,對他有利無害!鼻赝硌垌盍松睿骸叭绻屇慊謴瓦^來,很可能再次對他造成阻撓,甚至對他造成傷害,他想避免這種事情的發(fā)生!
聽到天師以下第一人,重陽道長的腦袋往下垂了垂:“那只是之前了,現(xiàn)在的我不堪那個稱謂!
“我知道你那封信上只是安慰我!敝仃柕篱L嘆了口氣:“自古以來,道法沒了,沒人能夠重新恢復過來!
“那是實話,若是旁人,或許真的無力回天。”秦晚抬眸,眼底帶著笑意:“但我懂一種針法,既能讓你的道法重新回來,甚至讓你的道法更上一層樓!
重陽道長猛地坐起身,不顧身上的疼痛,眼睛看著秦晚:“你說的是真的?可自古以來…”
“只要你相信我即可!鼻赝硖Я颂掳。
“我信你!敝仃柕篱L重重點頭:“需要我怎么做?”
“你只需要躺著就好,其他的交給我!鼻赝磙D(zhuǎn)過身,給護士打了聲招呼,隨即把門反鎖,窗簾也順勢拉了下來。
五分鐘后,重陽道長重新躺在床上,上身的衣服也脫了下來,露出兩道傷口,傷口周圍泛著淡淡的黑氣,那是玄霄的邪氣殘留的痕跡。
秦晚站在他的對面,手里拿著三根銀針,指尖縈繞著一絲微弱的暖光。
殷無離則是站在重陽道長的床邊,手里拿著她的針包。
“放松心神,跟著我的節(jié)奏呼吸!鼻赝淼穆曇羝届o卻帶著力量:“等會我把銀針刺入的時候,你會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經(jīng)脈走,不用抗拒,試著引導它往丹田處匯聚!
重陽道長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秦晚看準他胸口的檀中穴,指尖一捻,第一根銀針穩(wěn)穩(wěn)刺入,針尖剛接觸到皮膚,重陽道長就渾身一震,一股溫熱的氣息順著針尖涌入體內(nèi),像初春的溪流,緩緩流淌過冰冷的經(jīng)脈。
“這是引氣針,先幫你喚醒經(jīng)脈的感知力!鼻赝硪贿呎f著,一邊拿起第二根銀針,對準重陽道長腰間的腎俞穴刺入,慎為先天之本,藏精納氣。
第二根銀針刺入的瞬間,重陽道長感應(yīng)到丹田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悸動,像是沉睡許久的種子被喚醒過來。
重陽道長按照秦晚的指引,試著用意念引導那股暖流往丹田處走,當暖流遇到殘留在體內(nèi)的黑氣時,會傳來一陣刺痛,他咬著牙堅持,看到那絲絲的黑氣被暖流一點點沖散,經(jīng)脈也漸漸恢復了原本的溫潤。
秦晚沒有停頓,從針包里拿出第三根銀針,對準他頭頂?shù)陌贂ㄝp輕刺入。
當這根銀針剛?cè)胙,重陽道長就感覺腦海里嗡的一聲,無數(shù)破碎的法力碎片在丹田處匯聚,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慢慢凝結(jié)成一縷微弱的法力。
“現(xiàn)在,嘗試著調(diào)動這股法力,順著督脈往上走!鼻赝淼闹讣廨p輕按在重陽道長的后頸處:“督脈是陽脈之海,只要打通了它,你的道法就能恢復大半!
重陽道長集中全部心神,引導著那股法力往督脈游走,起初,法力像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遇到堵塞的節(jié)點時,秦晚就會用銀針輕輕捻轉(zhuǎn),幫他疏通,漸漸的,法力越來越強,順著督脈一路往上,路過大椎穴時,他感覺到后背傳來一陣灼熱的暖意,那是道法復蘇的征兆,直到百會穴時,法力猛地散開,像甘霖般滋潤著全身的經(jīng)脈。
“睜開眼試試!鼻赝砭従彴纬瞿菐赘y針。
重陽道長睜開眼,抬手掐訣,這一次,指尖不再是空無一物,而是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金光順著他的手勢流轉(zhuǎn),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的護罩。
他知道,自己的道法回來了,而且他很明顯的能感覺到自己的道法比之前還要渾厚一些。
“晚丫頭…”重陽道長轉(zhuǎn)過身:“真的恢復了。”
秦晚眼底帶著笑意:“你本就有深厚的基礎(chǔ),不過你剛剛恢復,還需要靜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