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下卻請她過去一趟,想必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問題。
她頷首,轉身往外,“走吧!
……
張府的宅子氣派恢宏,與冀鎮(zhèn)其他民房有極大的區(qū)別,讓人一瞧就知道這府上所住之人非富即貴。
晏姝帶著棠微一路進了張府,師玉衡遠遠跟在后面。
張家正廳,一個穿著朱色長袍的少年翹著二郎腿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坐姿囂張至極,臉上也帶著欠揍的笑。
堂下跪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其中跪在最前面是個五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臉盤子圓潤的中年男子。
最惹人注目的,是這中年男子臉上有一個鮮紅的腳印,就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他氣紅了眼,怨恨的瞪著太師椅上的少年,好像下一秒就要沖過去咬人一樣。
司空默笑瞇瞇的轉了下手里的折扇,語氣幽幽道:“張員外,你的眼神太過熾熱,再瞧下去,小爺可就要誤會了!
張員外胸脯起伏了幾下,氣的。
“誤會什么?!”
“自然是誤會張員外對小爺也動了心思。”司空默笑瞇瞇的,眼底卻很冷,他嘆氣,“不滿你說,敢對小爺動心思的,沒幾個能全須全尾的活著!
張員外一聽這話更氣了,指著他罵,“司空默!你不就是洛邑城的一個紈绔嗎,你憑什么敢威脅我?”
司空默捂了捂耳朵,“張員外的消息太滯后了,小爺如今已經(jīng)是將軍了!
不過景皇的圣旨還未下,此事只有京都一些人知曉。
張員外只當他在吹噓,罵道:“就你這紈绔樣還能當將軍,我們張家還是已故沈皇后的親戚呢!”
晏姝踏進正堂,聽見的便是這一句話。
她眉頭蹙了起來。
她怎么從未聽說過母后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但冒充先皇后的親族,想來張員外應該也沒這個膽子。
司空默剛準備罵回去,一抬眼看見走進來的晏姝和棠微,馬上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正襟危坐,又緊張的站起來,“主子……”
晏姝徑直穿過跪在地上的人,走到張員外面前。
“什么時候,先皇后有你這么一個親族了?”
冷不丁聽到一聲清冷的女聲,只這一句話,張員外的色心便有些蠢蠢欲動,而后一抬眼,看見面前人的臉,他整個人都看傻了。
世上竟有如此絕色的女子!
他好色的本性暴露,眼珠子都快要黏到晏姝身上,棠微已經(jīng)一個巴掌直接扇了上去。
語氣冰冷,“再看一眼,將你眼珠子挖了!”
司空默雙眼放光。
哇!他家棠微真酷!
棠微這一巴掌用了十足力,打的著實不輕。張員外被打的側過頭,唇角溢出血。
不過須臾,臉盤子上就浮現(xiàn)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與另一邊的鞋印十分對稱。
“你……”張員外被打懵了,好半晌才怒喝道,“你是什么玩意,也敢打我?!”
棠微面無表情,在張員外還沒反應過來時,抬起手朝著他的臉盤子又是一巴掌,冷冷道:“你這種人,該死!”
司空默震驚的看著棠微。
他印象中,棠微雖然性子冷淡,但待人待事都很溫和,還從未看見她這般兇猛的模樣。
好奇怪,好震驚,好喜歡!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子,這暴脾氣,誰敢欺負她!
張員外被打的頭暈眼花,一屁股跌坐在地,半晌都沒爬起來。
等他好不容易反應過來,黑著臉對上棠微面無表情的冷臉,大腦還未做出反應,身體下意識的往后縮了幾下。
做完他才意識到這個舉動有多慫,梗著脖子道:“來人,去保官!這幾個人無緣無故私闖民宅,馬上報官將他們抓起來!”
不過遺憾的是,沒有人應他。
張府其他人早在司空默亮出身份時就不敢吭聲了。
那可是尚書家的公子!他們有幾條命敢得罪,也就是員外,還看不清狀況。
他以為他與先皇后那點交情,能保他一輩子富貴平安嗎?
晏姝只覺得這個張員外是個傻子,她不想跟蠢貨說話,掃了一圈,點了一個看起來聰明一些的人。
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眼球渾濁,但眼神卻十分清明。
“他說是先皇后的親戚,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老者被點到,愣了愣,才緊張的說:“知、知道一些!
“說來聽聽!
“是、是!崩险呔o張的應下,思索了一番措辭,道,“員外曾經(jīng)與先皇后是同一書塾的學生,員外在張家經(jīng)常受欺負,先皇后曾庇護過他,對找他麻煩的那些人稱,員外是她的弟弟,她罩著的……”
其實是一個很微不足道的事。
先皇后沈云菱最看不慣的就是恃強凌弱,看見張家人欺負彼時還只會被張家人欺負的張員外時,幫過他幾次。
也因此,張員外在張家日子過得好了許多。
但是沈云菱那短暫的一生,幫過的人成千上萬,若每一個人都能以此攀親戚,皇親國戚已經(jīng)泛濫成災了。
晏姝面無表情的聽完,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朝著司空默伸手,“帶刀了嗎?”
司空默立馬反應過來,從懷里掏出一把鑲著寶石的匕首,恭敬的遞過去。
晏姝冷聲道:“按住他!
司空默立即意會,一個健步?jīng)_過去,將張員外死死按在地上。
張員外一怔,隨即大喊起來,“大膽!你們大膽!我可是先皇后的弟弟!你們想做什么?!”
晏姝把匕首抽出來,蹲下身,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她要是知道,救下的人長成你現(xiàn)在這般,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語罷,幾乎沒有絲毫停頓,晏姝手中的匕首,直接朝著他的下身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