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維見苗英這樣的態(tài)度,眉頭不禁皺起來。
以前也見過囂張的,但是也都是強裝鎮(zhèn)定,能夠看出來心里面已經(jīng)慌得不行。
畢竟紀委部門,是每一個干部都非常抗拒的部門。
能不來,最好不來,除了來這里任職的干部。
“苗英,我希望你認清現(xiàn)實,認清你現(xiàn)在的處境!”
“苗家的情況,縣公安局已經(jīng)掌握了,而且很快就會調(diào)查清楚!
“到時候定罪的定罪,受罰的受罰,罰款的罰款!
“苗家也不要指望郭老的兒子郭志強了!
“我知道你們苗家跟郭志強合作,尤其是郭志強有一個中田農(nóng)業(yè)的公司,專門負責種子,農(nóng)藥化肥的渠道,而你們負責售賣。”
“但是,郭志強自顧不暇,沒時間管你!
“至于郭老郭文治,很抱歉,退休畢竟是退休,對我們縣委的影響力幾乎為零!
“所以,苗英,你的態(tài)度,決定你的未來!
“現(xiàn)在請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的違法犯罪的事實!
郭維指著苗英,沉聲喝問。
他把情況都一五一十的擺在苗英面前,尤其是主要提到了老干部這一塊,以及郭志強的存在。
但是這些力量,苗英用不到。
苗英的倚仗,必然要給他斬斷!
然而郭維的擺事實,以及提到郭老父子,卻并未讓苗英的臉色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倒是提到苗家的人要被判刑,他臉色露出了一絲猙獰與不服。
可也僅此而已了。
“說吧,積極配合黨委組織,對你有利!
“你是干部,比誰都清楚,這很重要!”
郭維再次開口,示意苗英,不要得寸進尺,不要給臉不要臉。
然而苗英卻依舊靠在椅子上,桌子上收集起來的材料,他也不過翻看了幾頁,就不去看了。
東西是真的,調(diào)查也是真的,都是他們做的。
但他不承認,那就意味著沒做過。
紀委的審問,意義就在于讓干部自己承認罪狀。
但是,他不承認。
郭維只能干瞪眼啊。
至于郭老父子?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退休的老東西而已,他也從來都沒有當回事。
即便他曾經(jīng)跟隨郭文治身邊,做了兩年事。
“我累了,要休息。”
苗英拽的跟個二五八一樣,往椅子上一靠,直接開口提要求。
砰!
郭維終于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瞪著苗英。
“苗英,我告訴你,你不要得意,更不要囂張,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這里是紀委!”
“你知不知道?”
再好的脾氣,面對苗英這樣欠揍的樣子,都會動怒。
更不要說面對鐵一般的證據(jù),苗英的不認罪,不承認,才是最可氣的。
明明知道這個人是個違法犯罪的壞人,偏偏他不承認,這件事就落實不下去。
其實也可以零口供辦案的,但那個受限制很大,以后上級檢查,回頭看的時候,容易出問題。
“郭維書記,不要動怒嘛!
“氣壞身子,不值得!
“你還年輕啊!
“郭維同志!
苗英滿臉笑意的勸著郭維不要動怒,樣子仿佛是個說教的老同志。
也的確,五十歲的老同志了。
郭維才三十多歲。
“苗英,我希望你認清現(xiàn)實!”
郭維緊皺眉頭,看向苗英開口喝叱。
“對,對,我應該認清現(xiàn)實,所以我應該怎么做那?把我所做的事情都告訴你們?然后讓我的苗家所有人進監(jiān)獄?吃牢飯?迎來滅頂之災?”
“郭維同志,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
“如果這么容易,就能讓我認命的話,我苗英不至于到今天這一步。”
“風雨三十載,努力半輩子,我要的無非是權(quán)財二字!
“可是楊東書記停了我的職,壞了我的財,敗了我的家!
“你現(xiàn)在讓我認清現(xiàn)實?老實交代問題?”
“交代問題,讓我自己成為你們的墊腳石嗎?我落馬了,你們都提拔重用了?”
“郭維同志,沒那么容易的。”
“沒那么容易…”
“沒那么容易…”
苗英說到這里,不斷的搖著頭,重復著最后一句沒那么容易得,看起來有些魔怔。
郭維臉色難看的盯著苗英,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
審訊室的大門從外面推開了。
韓浩歪著腦袋走了進來,看了眼坐在里面的苗英,然后收回目光。
“讓個位置!”
韓浩朝著一旁的紀委干部碰了碰。
“書記,您請!
旁邊的干部立馬站起身來,滿臉笑意的給韓浩讓位置。
“你先出去吃飯吧!”
韓浩示意他先出去吃東西。
這都晚上七點多了,已經(jīng)很晚了。
審訊苗英,也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
但是什么都沒審出來。
他剛才在監(jiān)控室一直看著,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苗英不對勁的地方,就親自過來審訊。
“這是我們新任縣紀委書記韓浩!”
郭維讓出自己的位置,自己坐在一旁,朝著苗英介紹著韓浩。
苗英抬了抬眼皮,然后笑了:“我知道,迎新大會,我又不是不在!
只是他沒想到,迎新大會的第二天,他就被停職了。
當時他還為慶和縣開心,又可以團結(jié)了。
沒想到啊…
韓浩坐在審訊桌中間,左邊是郭維,右邊沒人了。
兩個科室的干部都出去了。
書記和副書記親自審訊,他倆就別耽誤事了。
韓浩雙手拄在桌子上,望著苗英,忽然笑了:“說說吧,都有哪些背景啊?”
“啊不對,準確來說,你的利益都輸送到了哪些領(lǐng)導手上了?”
苗英聞言,臉色下意識的一變。
或許他自己覺察不到。
但是韓浩一句話,就問中了內(nèi)心。
“能讓你這么囂張跋扈的在我們縣紀委,又喊累,又休息的,一定是有所倚仗!
“郭老肯定不是你的倚仗,或者說不是唯一的倚仗,不然你也不會那么囂張!
“說說吧,都給哪些領(lǐng)導輸送利益了?”
“縣委有幾個啊?市委有多少?省里面?你勾搭到了幾個。俊
韓浩問到這里,雙手放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傾,一副聊家常的狀態(tài)。
這可不是他的本事,這都是跟楊東學的。
他為什么是楊吹?
因為他把楊東審訊的本事,學了個九成八,就在省紀委咔咔亂殺。
因此,他佩服楊東,佩服到了極點。
“無可奉告!”
苗英扭過頭去,不去看韓浩。
實際上是怕自己的微表情,出賣自己的內(nèi)心。
沒有人能控制住情緒之下的五官,自己也不行。
“嘖,回答的是無可奉告,而不是否定,說明你還真有點東西!
“行,那就讓我挨個問!
韓浩說到這里,咧嘴一笑,轉(zhuǎn)頭看向郭維。
“老郭,面對這種人,審問不能太死板。”
“你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