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剛落下,傅時宴就對開車的司機沉聲吩咐:“調頭,去醫(yī)院!
同一時間里,他掐斷了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錦蜜目光從期待到失望,僅僅只有短暫的一秒。
她眸色一瞬間就變得晦暗起來,整個人的周身氣場也變了。
她低下了頭,目光看著自己的腳,一時間覺得自己真是天真的可悲。
她究竟在期待什么?
溫兮和她的兒子發(fā)生了車禍,傅時宴怎么可能還會帶她去南疆見母親?
在他的心上,誰輕誰重,顯而易見。
車子從高架上下來后,錦蜜對開車的司機說,“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吧!
這話一出,傅時宴就皺眉朝她看了過來,“什么意思?”
錦蜜神色淡漠的看著他,“你不是要去醫(yī)院?我就沒必要過去了……”
傅時宴連她的話都沒說完,就打斷她:
“所以,就要大晚上的把你扔在路口嗎?你很想再發(fā)生一次被綁架被強暴的事件嗎?”
錦蜜被噎了噎,但還是開了口,“我會自己打車……”
傅時宴:“先跟我去醫(yī)院,等到了醫(yī)院后我再讓司機送你回去!
他態(tài)度強勢到不容置喙。
經歷上次綁架事件,錦蜜內心深處多少是有些陰影的。
何況,并不是所有出租車司機都是好人,畢竟社會新聞經常會爆出出租車司機奸殺女乘客的負面消息。
思及此,錦蜜便沒再堅持下車,而是妥協(xié)道:“好!
然而,當她陪傅時宴抵達泉城醫(yī)院時,并沒有走成。
因為,傅時宴的兒子在車禍中失血嚴重。
他是稀有的熊貓血,但醫(yī)院血庫這方面的血液告急,臨時調動又來不及,所以傅時宴就把主意打到了錦蜜的身上。
當然,起初打這個主意的并不是傅時宴,而是溫兮。
溫兮只在車禍中受了點皮外傷。
傅時宴從車上下來時,一直在等他的溫兮就急急的朝他跑過去,“傅時宴,你終于來了…”
她似乎很著急,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你快……快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救救我們的兒子……”
傅時宴陰沉著俊臉,目光看著淚流滿面中的溫兮:
“他怎么了?剛剛在電話里你不是說他的情況并不糟糕的?”
溫兮抬手擦了把哭紅的眼睛,在深吸一口氣后,哽咽回道:
“是……術中突然大出血,他是稀有血型,但醫(yī)院血庫告急,而現(xiàn)在調動血源又來不及……”
傅時宴皺眉:“很急嗎?”
溫兮聲音哭的都有些破碎:“非常急。十分鐘之內若是還不能及時供血,那……我們的兒子……就徹底沒救了……”
溫兮說到這,余光瞥到了車上的錦蜜,忙情緒激動的抓住傅時宴的手臂:
“她……她是RH陰性血型,她跟我們的兒子血型相配。傅時宴,醫(yī)生說,只需要600cc就可以了。你能不能讓錦小姐……幫幫忙……”
她話都沒說完,坐在車上的錦蜜就推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醫(yī)院停車坪樹蔭遮天蔽日,使得本就昏暗的路燈更加陰暗了。
整個人都立在陰暗處的錦蜜,在這時冷冷的打斷了溫兮,“我?guī)筒涣恕!?br>
這話一出,溫兮就情緒激動的一下就沖到她的面前:
“你怎么那么惡毒?你明明可以獻600毫升的血,為什么要見死不救?難道就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嗎……”
說話間,溫兮的雙手就緊緊的抓住了錦蜜的手臂。
她力氣很大,抓的錦蜜胳膊都疼了。
錦蜜皺眉,一把將她給推開,目光冷看著她:
“我是個孕婦,你張口就要抽走我六百毫升的血,你有想過我會面臨什么樣的傷害嗎?”
溫兮情緒失控:
“600毫升算什么?專家都說了,正常人獻600毫升血并不會影響人的身體機能。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要見死不救,想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兒子去死……”
錦蜜想到自己之前被綁架差點遭受到綁匪強暴,她就不可能對溫兮生出一丁點兒的同情。
何況,她懷的是雙胞胎,好不容易才保住下來的寶寶,她怎么可能會因為仇人的兒子而讓自己的寶寶受到危險?
因此,錦蜜連她話都沒說完,就再次冷聲打斷她:
“我是故意的也好,還是惡毒也罷,我都不會給你的兒子獻血!”
情緒崩潰至極的溫兮見求錦蜜無果,只能把目光落在傅時宴的身上。
她看著傅時宴,聲淚俱下的對他哀求:
“時宴,難道你也不管兒子的死活了嗎?算我求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傅時宴在這時終于開了口,他的話是對錦蜜說的:
“我是RH陽性血沒辦法獻血。你……”
錦蜜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是RH陽性血不能獻血,那溫小姐一定是RH陰性血了,否則你們怎么能生出熊貓血的孩子呢?”
說到這,頓了頓,
“既然溫小姐是RH陰性血,為什么她自己不去獻血,而是來逼我這個孕婦?她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寶寶就不是了嗎?”
不等傅時宴語,溫兮就慌忙解釋:“不是……我不獻血,是我……喝了酒,血液指標不合格……”
錦蜜眉頭擰的極深,冷目看著傅時宴:
“我跟你之間,難道就一點情分都沒有嗎?你一定要逼我嗎?”
傅時宴喉頭滾了一下:
“這里是醫(yī)院,你在獻血過程中有任何的不適醫(yī)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對你做出救援,所以你腹中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但如果你不獻血,那……我的兒子必死無疑!”
錦蜜笑著掉下眼淚,眼前的視線變得無比模糊了。
傅時宴知道這么做對錦蜜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傷害,他在這時又道:
“你放心,我會在最短時間內弄到足夠的RH陰性血。所以……”
錦蜜滿目濕紅的望著他:“所以,我能不能先給你兒子獻六百毫升的血,等你調到足夠血源了,我再輸那個?”
傅時宴喉骨滑動了一下,最終從胸腔最深處溢出一個字,“是!
錦蜜笑了。
她笑的眼淚晶瑩:
“好啊。既然連你都不在乎我腹中的寶寶,那我又……何必在乎呢?我們……”聲音變的哽咽了,“我們本來就是要離婚呢。用我腹中兩個孩子的命去換你們兒子的命,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這話聽的傅時宴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我沒有不在乎……”
錦蜜冷笑:“傅董,這話說的連你自己都不信吧?如果你在乎,你就不會逼我這個傷痕累累的孕婦去給你的兒子獻血呢!
她說完,就朝急診大樓那邊走去了。
傅時宴望著她,一時間整個人都變的……無法平靜了。
他不禁想,如果錦蜜連腹中的孩子都沒有了,他跟她今后還能有什么交集?
此生,他們……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傅時宴抬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