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軟他們在上面!”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之后,所有修士都忍不住抬頭看著上方那道道身影。
他們不是剛看到寧軟。
可寧軟旁邊,就站著那個冰封了整個世界的女人。
誰敢貿(mào)然上去?
但現(xiàn)在情況又不一樣了。
所有修士不敢再有片刻遲疑,紛紛躍身而上,朝著寧軟的方向而去。
“長老,你們也來了啊!
水泠兒笑盈盈的打招呼,全然沒有逃不出去的恐懼。
“你倒是跑得快,將我們?nèi)υ诤筮吜!彼逞┖莺莸闪怂谎邸?br>后者眨了眨眼,誠懇道歉,“就算沒有我,你們不是也追上來了嗎?”
水映雪還想開口。
就見身側(cè)實力最強的那幾位長老,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寧軟。
“你們看我做什么?又想殺我了?”
視線太過灼熱,寧軟想不注意都難。
“寧小道友誤會了,只是你們先入此處,所以想問問,是否對此地了解,不論如何,我們也總得先脫身,再談其他事!
一臉嚴肅的玄水族長老勉強擠出了一分淺淡的笑。
寧軟抬了抬眸,“其他事?是指仙器嗎?那談不了,仙器我也看上了。”
“而且……你們在說這番很是虛偽的話時,是不是應該收收殺意?我要是說對這里不了解,我也沒辦法出去的話,你們是不是就要直接對我動手了?”
長老:“……”當然是的。
畢竟眼下看起來,就是他們殺寧軟最好的時機。
大家都是魂體,她沒辦法掏出那些恐怖至極的畫。
魂體狀態(tài)的寧軟,很容易就能滅掉。
越想,就越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嗯,想法很不錯,那你們來試試?”
寧軟輕扯唇角,腦袋還配合和點了點頭。
玄水族長老試圖從她臉上看到恐懼……但不論他怎么看。
寧軟仿佛都是淡定的。
他摸不準她究竟是有辦法能逃出去。
還是有什么后手底牌,能對付他們。
他更不敢賭。
上一個賭寧軟必死的人,還是北王第一心腹王玄。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念及此。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放大些許,神色凜然而真誠:“寧道友真的誤會了,這種時候,咱們不該內(nèi)斗,當務之急,還是先尋求破解之法,離開此地!
“誰要是貿(mào)然對寧小道友出手,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言語間,他還以眼神掃了一圈。
似乎是在警告另外幾族未曾開口的強者。
強者們沒有開口。
只是在內(nèi)心腹誹,他們本來也沒想動手。
這個時候,他們殺寧軟也沒用。
殺了寧軟,也還有玄水族這群家伙。
外邊的仙器能落到他們手上?
寧軟:“……”
她現(xiàn)在十分確定,對方對她真的沒殺意了。
殺意來得快。
去得更快。
也是相當能屈能伸了。
虐殺正上頭的炎族修士,已經(jīng)朝著祭壇的方向而去。
寧軟其實也想過去看看。
但是沒辦法,不怕敵人強,就怕敵人發(fā)瘋。
他殺人沒有章法,完全就是隨心所欲,被他誤傷的概率,實在太大。
“寧軟,我們真就要一直在這里等到她冰封我們嗎?”
九尾女修已經(jīng)有點絕望。
連她寄予厚望的寧軟好像都沒辦法。
還能怎么出去?
一想到出去,她忽然又想起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漂亮的狐貍眼猛地看向玄水族一群修士,“各位沒對我們在外邊的身體動什么手腳吧?”
寧軟聞言,也抬眸看了過去。
好不容易和寧軟勉強維持平和的玄水族長老瞬間身軀一震,旋即理直氣壯的開口,“當然沒有!
“我們?nèi)羰莿恿耸郑銈兊幕牦w必然是會受到影響的。”
就是知道這個道理,九尾女修才會狐疑的多問這么一句。
不論怎么看,這群家伙都不像是會輕易放過寧軟的。
見她只剩軀體,沒了神魂,第一反應就該是動手。
就像剛才,若不是寧軟威脅,他們肯定也動手了。
“我們確實沒動手。”水映雪亦緩緩啟唇。
她說的就比較直白了,“我們才剛一看到仙器,神魂就被傳到了此處!
至于寧軟……他們確實也看到了。
但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自然而然的被仙器吸引。
然后,就沒有了然后。
他們甚至連地宮內(nèi)幾人狀態(tài)不對,都沒發(fā)現(xiàn)。
實在是仙器當前,誘惑太大,眼里已經(jīng)完全容不下別的。
長老的表情有些許不適,但此時的情況,也實在不適合糾結(jié)這個。
出不去,也不敢亂跑,他只能將視線重新投到不遠處冷清孤傲的人族女修身上。
她還在滅殺著咒鴉一族。
連對戰(zhàn)都算不上。
下方的這些咒鴉族,根本算不上強者。
即便有修為強的,也多是壽數(shù)快要到頭的,又無法破境的老者。
面對這五十名修士,他們毫無反抗之力。
只能被動接受死亡的來臨。
“她究竟是誰?他們到底……是誰?”
長老忍不住出聲。
卻又不知是在問誰。
五十名修士中,是有玄水族的。
可他不認識。
族中從未記載過有這么一位強者。
更未記載過,滅咒鴉一族,有他們的參與。
在無邊無際的無垠之境中,滅族,算是大事。
但有時候,也不是那么大的事。
至少對于十大種族而言,做了便做了,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
可這件事,他聞所未聞。
九尾女修也暫時性放下對玄水族的敵意,忍不住嘆聲,“上一次意識附在他們身上,尚未有所察覺,而今再看,這些修士明顯不該是咒鴉族的主力,他們的主力……應該是在別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勢力,一邊讓咒鴉族所有主力應戰(zhàn),一邊還能派人滅了咒鴉族的主世界。”
最駭人的是,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可外邊的記載竟然只有只言片語。
只說了咒鴉一族何時被徹底除族。
卻未曾記載過,是誰滅了他們。
更未記載滅族的過程中,竟然有人冰封了一方主世界。
“炎奚,仙諭只言誅滅,未言虐殺。給予他們一個痛快的終結(jié)便可,何必如此?”
女修忽然朝著炎族修士的方向緩緩啟唇。
語氣冰冷。
如上一次一般,炎奚只哈哈大笑:“你們?nèi)俗寰褪且?guī)矩多!仙諭只說結(jié)果,又沒規(guī)定過程。反正都是要死,讓我找點樂子又如何?”
“……”
寧軟默默將對方的形貌記在心里。
如果,這家伙還沒死的話……
他們也還能有幸再見一面的話,她也會好好陪他玩玩的。
反正他也愛玩。
很快。
被無數(shù)咒鴉族奉若神明的王,終于來了。
咒鴉王與五十名修士對峙。
“這就是你們奉行的天理?這就是你們標榜的正道?”
“什么道?太可笑了!這世上哪兒來的道?”
“你們當真給過我們道嗎?”
“我等一心求道,又算什么?算你們……”
回應她的只有女修冷漠無情的幾個字:
“遵從仙意,自然有道!
“不尊,當滅!
話落。
她在眾修士驚恐的目光下,緩緩抬手,伸出纖長的中指輕點眉心……
九尾女修:“……”來了來了,這下是真的要涼了。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