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努力找回聲音:“從小主進(jìn)了瑤華苑到現(xiàn)在,奴婢粗笨,幸而佩兒姐姐賞識,能有在跟前侍候小主的機(jī)會!
寧如馨嗯了一聲,看著她勾唇:“這樣說,你對我是沒有二心的!
佩兒臉頰一白:“自然是沒有!奴婢既然伺候了小主,自然懂忠心為主的道理!”
“既然如此。”寧如馨眼里露出埋怨:“那你喜歡康福海,怎么不跟我說呢!
“你是婢女,但也是清白的好女子,這太監(jiān)與婢女成對食,宮中雖未明令禁止,但總歸說出去不好聽,你早點說,也不至于弄的現(xiàn)在這個場面。”
“什,什么場面?”
嵐兒冷言:“康福海說你對他情深,為了和他在一起,還偷了小主的東西送與他!
佩兒看向康福海,眼眶通紅:“奴婢沒有!是康福海他折辱奴婢,奴婢從未偷過小主的東西!”
她明白了,康福海一直偷偷摸摸順東西出去,他怕東窗事發(fā),將這件事丟到她頭上,還讓她平白無故成了他的對食。
康福海哎呦一聲:“小主!奴才哪敢折辱她啊,奴才忠心耿耿,在瑤華苑為小主周旋,這樣冷的天氣,奴才早上剛從內(nèi)務(wù)府領(lǐng)了東西回來,連口熱水都來不及喝呀!”
佩兒在調(diào)查宮里丟失的東西,他這些年在宮里手腳不干凈,變賣了許多東西出宮換錢。
這財路他不能斷,但保不齊順藤摸瓜把他挖出來,到時候輕則逐出宮,重則丟了命。
昨夜怎么逼問佩兒那個玉佩的來歷,她就是不說,既然如此,不如交給小主賣個乖。
還能過了明路的得到佩兒,這妮子皮嫩,他實在是喜歡。
佩兒盯著康福海,眼里恨不得滴出血來:“你……”
她挽起袖子:“小主!這些傷都是康福海毆打奴婢的證據(jù)!”
寧如馨眉頭蹙起,視線落在她的手臂上。
康福海方才那幾句話,已經(jīng)將他的用處說了,他雖奸滑,在宮里那么多年,積累了些人脈。
如他所言,宴喜宮的元公公同他有交情,高貴妃的消息,斷斷續(xù)續(xù)的,他也送了不少。
而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也能給他幾分薄面,才讓她在失了宋奎后,不至于凍死餓死。
孰輕孰重,她眸色一轉(zhuǎn),看向康福海。
康福海立刻哭喊:“小主!奴才真的冤枉啊!這些傷明明就是她自己弄的!她非說喜歡手重的,纏著奴才打她呀!”
嵐兒:“住口!什么污言穢語,也敢說與主子聽!”
佩兒氣的發(fā)抖,希冀的看向?qū)幦畿埃M髯幽芟嘈潘,就信她這一次!
然而寧如馨淡淡垂眸,將手邊把玩的東西拿起來:“佩兒,康福海說這是你的東西,他讓你還來,你偷偷藏在后院,是……什么意思呢?”
佩兒看見那玉佩,急的開口:“這不是奴婢偷的!這玉佩不是小主身上帶的那個!”
然而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她猛的噤聲。
完了,她完了。
嵐兒:“康公公,先下去吧!
康福海還想留在這兒聽,被下了逐客令,只能點頭哈腰的出去。
嵐兒將窗子關(guān)上。
寧如馨的眼陰冷漠然,笑容古怪:“噢,那你是在哪兒撿到了這枚……同我一樣的玉佩呢。”
她接過嵐兒遞來的玉佩,將兩個合在一起:“佩兒你在我身邊伺候,安靜利落,我是賞識你的!
“可是你怎么把事情瞞在心里,什么也不同我說呢?”
寧如馨歪頭:“你到底看見了什么!”
佩兒倉惶:“奴婢,奴婢埋這個玉佩就是想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奴婢是小主的人,什么都不會說,才會這樣做!”
“這么說,你還是為了我好!
寧如馨舉起玉佩,眼眸流轉(zhuǎn):“你看見他了,對不對?”
嵐兒開口:“小主,的確有兩次佩兒神色不對,還在小主房外徘徊!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誰,奴婢根本沒有看清!奴婢被打暈了,一醒來這個玉佩就在身邊,
奴婢本想同小主說,可小主把身上的那個取下了!奴婢斗膽猜測小主已同那人沒關(guān)系,害怕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煩了小主,才會埋了它!”
這件事,她的確說還是不說,都不好做,她膽怯懦弱,只能選后面那個法子。
佩兒痛苦:“小主,奴婢絕不是背主叛信的奴才啊!”
寧如馨將玉佩放下,挑起她的下巴:“真是個秀雅的丫頭,可惜了……”
佩兒牙齒打顫:“小主,小主,奴婢真的沒有偷您的東西,也不會亂嚼舌根……”
寧如馨自然是信的,如若真是她出賣了自己,這一半的玉佩早就到了昭月手里,哪會是什么翻遍瑤華苑,都找不出來的耳墜。
“我不會殺你!
她如若殺了個婢女,平白讓人造謠,畢竟她可是柔順的寧貴人。
“可我也不得不防,佩兒,你能體諒我的對嗎,你今日哭的梨花帶雨,外面都聽見了,我當(dāng)然要允了你!
寧如馨的笑,讓佩兒遍體生寒。
“嵐兒,將她賜予康福海做對食,我自會求皇后娘娘這個恩典,外頭下了雪,一片素白,自然要添上這……一份紅!
“是!
佩兒癱在地上,臉色死寂,嵐兒讓人將她拖回房中。
窗開,光亮照進(jìn)來,寧如馨坐在椅上,再一次舉起玉佩。
她一半臉頰隱于陰暗。
嵐兒回頭看見這一幕,無端出了冷汗,她有點不忍:“小主,佩兒身上的傷……”
“尋杜太醫(yī)來治!
“是!
“還有。”寧如馨將玉佩丟在地上:“讓她永遠(yuǎn),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