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燕陽腦海中停頓,好久他終于反應過來,去抓寧如馨的肩膀。
她卻偏身躲開。
寧如馨的發(fā)散在面前,身子上還殘留著昨晚的痕跡,神情卻冷漠萬分。
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甚至眼里有了些不耐。
“燕陽,我是后妃,你是侍衛(wèi),我們注定不是一條路。”
燕陽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她的臉,她眼眶紅了,卻一滴淚都沒有。
他握緊手,嘴角的弧度有些自嘲:“不是一條路,昨晚你怎么不說呢,以前怎么不說呢!
壓低的嗓音越發(fā)暗啞,帶著切齒的怒:“我丟了官職!你就說了?”
“怎么,以前我能助你,現(xiàn)在幫不了你了,就迫不及待把我甩了?”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終歸要面對現(xiàn)實,我身為后妃再同你糾纏不清,我們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寧如馨看著他,眼里露出一絲祈求:“我想往上爬,你不能成為我的把柄,就當幫我最后一次,忘了我,好嗎?”
這一次,她眼底有了霧氣,眼角濕潤了。
她用眼淚當做武器,用來逼退他。
燕陽心臟刺疼,呼吸有些急促,他迫不及待的想問一個問題。
“你,愛上陛下了!
寧如馨的眼淚掉落,被她擦去,露出一抹笑:“怎么會,我說過了,我一直愛你。”
然而她的睫毛卻不停顫動,眼神落在了別處。
不需要再問了。
燕陽渾身泄了力,他穿上衣裳,背對著寧如馨:“我聞到了燃情香的味道。”
寧如馨看著他的背影:“最后一次,算是美好的回憶!
燕陽冷笑一聲,沒有走窗戶,而是推開門,堂堂正正的從她寢殿走出去。
寧如馨沒有阻止,臉上的淚意全然消失。
嵐兒嚇了一跳,進來趕緊把窗戶打開散散味道。
寧如馨躺了下去,瞧著床頂?shù)牡窕,攥緊了手。
燕陽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狼狽過,他到后院的距離不過十幾米,卻走的步步蹣跚,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的淚卻流個不停。
為他心底那個死去的寧如馨哭泣。
為他青梅竹馬的愛戀,只換來一句他不能成為她的把柄。
為她到最后,都還在欺騙他!
燕陽停在墻根,捏緊寧如馨進宮前送給他的玉佩。
一人一半,愛意不變。
硌得手心發(fā)疼,卻抵不過心里的疼。
他狠狠扯下,丟在地上。
一道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澳悖闶鞘裁慈??br>
燕陽回頭,看見一張秀氣的臉,他迅速抬手將她打暈,翻墻離去。
佩兒倒在地上,手邊正好是他丟下的半截玉佩。
——
好日光一瞬而過,在宮道灑掃的奴才都冷得含胸駝背,而在御花園修剪花枝的,更是苦活,那些枝條濕漉漉的,手指放在上面越發(fā)冷。
一陣風刮過,吹的人鼻尖都紅,老天像是故意為之,不打一聲招呼,啪嗒啪嗒就落了淚。
太和殿。
黃全將晚膳呈上來:“陛下,該用膳了!
朱定袁看著外面的雨,昏暗的天色,眉頭擰緊:“春棠宮還沒有消息嗎?”
黃全搖頭:“小廈子還守著呢。”
“太醫(yī)不是說沒大事嗎!”朱定袁根本吃不下,站起身:“去問太醫(yī),到底怎么回事!”
黃全連忙誒了一聲:“陛下息怒,奴才這就去!
他剛轉(zhuǎn)身,小廈子從外頭進來,身上的衣服濕透了,頭發(fā)還在滴水,啪嘰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奴才等到現(xiàn)在,昭貴人她把殿門關(guān)了,一個人也不出來,奴才實在沒法子見到貴人呀!”
“把殿門關(guān)了?”朱定袁一愣:“什么時候!
“就在一個時辰前!奴才左等右等,天都黑了,這才來找陛下拿主意啊!昭貴人明知道奴才是陛下的人,居然此等做派,簡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黃全猛的扇了小廈子一巴掌:“住口!昭貴人是你能說的嗎,真是不要命了狗奴才。”
朱定袁目光暗沉,坐回榻上:“一個時辰前她就醒了,卻忽然把殿門關(guān)了,不搭理你……也就是不搭理朕……”
“你們在門口說了什么?”
小廈子捂著臉:“奴才們在門口守著,自然是不敢多嘴,就幾個小太監(jiān)說起過陛下昨晚去了高貴妃處,還有齊嬪回宮的消息!彼右涣粒骸澳莻時候正好貴人身邊的婢女路過!”
黃全彎著腰:“陛下……”
“所以月兒不見朕嗎……”朱定袁沒有想明白。
小廈子低著腦袋:“貴人怕是因為生辰宴對高貴妃有了芥蒂,陛下昨晚卻去了晏喜宮,怕是心里不舒坦!
朱定袁明白了:“快!擺駕!朕要見月兒!”
黃全連忙去拿大氅,追著男人的步伐:“陛下!陛下您慢點!下雨了!”
他又瞪了眼小廈子:“還不快跟上來!”
——
春棠宮。
昭月把蘇子云開的“特制藥”一口悶。
這藥可以讓她保持幾日中毒后的虛弱之態(tài)。
畢竟她服用過清毒丸,實在是好的太快了。
這個藥沒法放糖的,真是苦的她頭暈眼花。
在她要皺著眉吐著小舌,馬上要喊苦的時候,赫權(quán)眼疾手快的把甜果子送到她嘴里。
昭月嚼了嚼,甜味將苦澀迅速壓下,她對著赫權(quán)滿意的頷首,示意他干得不錯。
赫權(quán)輕笑著把窗子打開,取下遮擋的薄紗簾,隔絕雨勢過大飛濺進來:“小廈子回了太和殿,朱定袁在路上了!
“他今日等得煎熬,又因為愧疚不敢見你,卻終究難抵思戀之苦!
昭月哪里聽不懂他怪里怪氣的調(diào)子,把果子拋給他:“他來了我就能見他了嗎,哪有這么容易?”
她伸出手:“生氣了?”
赫權(quán)戴好人皮面,把她摟進懷里:“他不能見你,奴才卻可以抱你,還能親你,該生氣的是他。”
“幼稚!
昭月點了點他的鼻尖,盯著他那顆漂亮的小痣,露出一抹笑,十足的壞水:“請人進來鋪床吧,一定要將陛下賞賜的白狐毯,鋪的整整齊齊……”
“遵命!
赫權(quán)站起身,對著門外正領(lǐng)著幾位婢女的桃溪開口:“小主這兒伺候的人太少了!
他淡淡掃了她們一眼:“就你了,看著伶俐,以后跟在小主身邊!
那被挑出來的婢女慌忙跪下來:”奴婢小年,一定盡心伺候小主!”
桃溪拍了拍她的肩:“我們小主六宮里最和善了,你別怕!
赫權(quán)示意她起來:“進去吧,手腳麻利輕緩點,別驚了小主!
“是!